道无际开口，表情古怪。

苗师姐惊觉不对，赶紧低头认错：“师父，这都怪陈安油嘴滑舌，徒儿见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乱了阵脚。”

原来道无际是苗师姐的师父，也难怪苗师姐能成为龙虎山四宝之一，加入斩邪堂了。

不过道无际却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严肃死板，他笑了笑，嘴巴两边的小胡子看着很是滑稽：

“喜欢就喜欢呗，自古美人爱英雄……说错了，你不是美人。”

苗师姐气得牙痒痒，奈何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小老头儿是她的师父，她再怎么样也不敢对自己的师父出手。

“咳咳，失态失态！”

道无际干咳两声，调整了一下状态，随后冲着我说道：

“陈安，事前黑衣人与天师府有约定，你若是乖乖待在建州，天师府便不会对你怎么样，可你若是离开建州范围，天师府便可以将你诛杀，哪怕是黑衣人也管不着。”

我点了点头：“是有此事。”

“那你怎么还如此明目张胆地离开建州，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建州的鱼不新鲜，所以我就带着两个小老弟出来钓鱼。”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道无际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子任性，有点意思。你可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答道：“为了杀我？”

“知道还不怕？”

“正因为知道，才不怕。”

道无际上下打量着我，没有说话，反倒是苗师姐忍不住骂道：“陈安，我承认你是个绝世天才，可我师父是真正的天紫法衣，不是张崇阳那种草包能比的，你不要太过放肆了！”

“徒儿，不必把话说得如此严重，”道无际忽然笑道，“我与陈安的师父过去关系还算不错。”

在龙虎山的三堂九司之中，天师派和反对天师派各有势力范围，而这监度司就是少见的中立派。

听道无际这意思，他和我师父交好，所以打算站在我们这边，放我一马？

我不解地看着道无际，不明白他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放我的。

只见道无际露出纠结之色：

“我和监度司本无意参与天师府的争斗，奈何现在能抽开身的天紫法衣只有我一个人，偏偏我还不想杀了你这个有趣的小子，这该如何是好啊！”

“若是杀了，监度司就坐实了支持天师一派，可若是不杀，回龙虎山后天师一派也会针对我们监度司。”

“杀，还是不杀？”

道无际在自言自语一阵后，最后居然看向了我：“小子，你说，我到底杀不杀你？”

我哑然失笑，这小老头儿也是有趣，居然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

道无际盯着我，看来很是期待我的回答。

我想了想，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前辈，您杀不杀我之事可以待会儿再考虑，晚辈觉得，您可以先考虑考虑我们俩生死之斗，谁能活下来。”

“陈安！”苗师姐忍不住道，“我师父可是天紫法衣！”

“知道知道，我知道！”我不耐烦道，“天紫法衣，我知道！”

道无际深吸一口气，似乎从我的回答中品出了点意思，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