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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葬场专门为何阿姨准备的“养鬼室”里，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古董花瓶。

何阿姨将真沐的魂魄养在其中。

“真沐的魂魄虽然恢复了，但依旧十分脆弱，你又迟迟没有出关，无法将她收入引魂灯中，所以我只能用这花瓶来温养她。”何阿姨解释道。

说着，她走上前敲了敲瓶身，轻声喊道：“真沐，是我，我带人来看望你了。”

花瓶轻轻地晃了晃，随后一个小脑袋从瓶口探出，只有眼睛往上露了出来，如同一只害羞的小家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头的情况。

我尽量表现得温柔善良一些，弯下腰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真沐，我是陈安，咱们在龙虎山上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真沐第一时间吓得钻回花瓶里，但很快又慢慢探出头，用细弱的声音回答：“我记得你，慕容师姐的男朋友。”

“对对对，是我！”

真沐还记得我，这是大好事，何阿姨两个月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紧接着问道：“你还记得是谁害死你的吗？”

虽然直接问这个问题有些残忍，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真沐她自己。

真沐面露痛苦之色，虽然没有回答，但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凶手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当代天师张远流。

真沐生前，从未想过自己会遭遇如此恐怖之事，而且行凶之人还是她最敬仰最信任的人。

我叹了口气，道：“你死之后，他把所有的罪名都嫁祸到了我的头上，整个玄门都以为我是杀人凶手，我被逼得躲了半年，直到如今也仅仅只能在建州活动。”

真沐闻言，带着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

“这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我摸了摸真沐的脑袋，说道：“如果有一个让你说出真相，替我洗去冤屈的机会，你愿意现身作证吗？”

“你是想……让我指认我爹爹……”

“我不想欺骗你，是这样的。”

真沐一言不发地缩回了花瓶里。

“真沐？”

我上前喊了几句，奈何她已经不肯现身回应了。

何阿姨无奈道：“真沐的魂魄还很脆弱，再加上本来就心智不全，你想让她作证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让真沐去面对杀害自己的凶手，而且那个凶手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真沐选择逃避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慢慢来了，还好我们还有时间。”我知道这事急不得。

不过把真沐的魂魄放在花瓶里，肯定是不如引魂灯的。

所以我特意召唤出桃夭，让她把真沐的魂魄转移到引魂灯中进行温养。

以后有时间，再与真沐多说说话，做做思想工作吧。

“何阿姨，辛苦您了。”我由衷地感谢道。

何阿姨摆摆手：“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师父，同样也是看在乐乐的面子上。”

“乐乐要留在建州上学，这段时间，您……”

何阿姨笑道：“你是不是想利用乐乐，找借口让我留在建州？”

“咳咳，没有的事儿！”

“我习惯了山野，在建州实在不习惯，所以你无需劝我，我还是回返回陈家村，”何阿姨话锋一转，“不过，我每个月会来看望乐乐几天，乐乐寒暑假也可以回陈家村，继续跟着我学本事。”

我大喜过望，如此一来，乐乐上学和学本事可就两不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