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兵卒进了大帐,拜倒在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密封的竹筒。在大帐当中的火把光照之下,这名兵卒的手上,还有竹筒之上,都有些阴暗的颜色,那是已经干涸的鲜血。
“可有惊动他人?”
关羽一边接过竹筒,一边说道。
“启禀将军,卑职于道左设伏,一举擒杀,并无惊动他人。”
关羽点点头,说道:“甚善。先下去吧,休要张扬此事。”
关羽摸索着竹简,目光渐冷。这个竹筒很轻,在封口处盖着吴懿的印鉴。
“哼……取火来!”关羽冷哼一声,吩咐道。
一旁的护卫连忙将插在帐篷中间柱子上面的火把取了下来,然后凑近了给关羽照明。
关羽根本不管火漆如何,径直便用短刃破开了竹简,取出里面的丝绢细看,半响之后沉吟不语,然后又拿起来,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眯着眼,嘴角微微翘起……
吴懿吴子远,你还分辨说没有和征西将军有所勾连?
先不说若是没有勾连,征西怎会轻易放你回来,就单单说你让吴班在郪县提高警惕,小心防范就足以证明包含祸心,图谋甚大!
你吴懿瞒得了旁人,怎么能瞒得了某!
不过毕竟还是有些联姻关系,贸然斩杀了也是不美,干脆等回到了郪县之后,便寻个由头将吴懿吴班兄弟二人打发回成都,让大哥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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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严颜也猛地从干草铺垫的床榻上翻身坐起,惊动了一旁的护卫,连忙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将主,有何吩咐?”
“现在什么时候了?”严颜低声说道。
护卫察看了一旁的计漏,说道:“大概是子时了。”
“嗯……”严颜竖起耳朵,听了听周边的动静。
夜风呼啸,时不时有走兽在山间嚎叫,显得分外凄厉。
严颜睡不着,披上了大氅,便出了帐篷,站在帐篷外面,眺望着沉寂的夜空。“征西骑兵攻又不攻,打又不打,就一味的绞杀吾等落单的斥候,究竟是为了什么?”
护卫沉默着。
树木摇曳,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回答,但是没有人能够听得懂。
严颜紧紧裹着大氅,缓缓地绕着帐篷转圈,忽然之间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什么,顿时神色一变,“来人,速传陈军侯来!”
不多时,陈军侯便在睡梦之中被人叫醒,一边穿着甲胄,一边小跑着来到了严颜面前。
“陈军侯,某且问汝,往前方斥候派出多少里?可有派往梓潼的斥候?”严颜没等陈军侯站稳,便劈头问道。
陈军侯有些茫然,但是也立刻回答道:“往前方斥候,按将军之令,派出五十里……并无派往梓潼去的斥候……”距离梓潼还有一百多里,正常来说斥候不会跑那么远,否则当日根本赶不回来。
“即刻令人,前往梓潼城查探!”严颜脸色严峻,“一路需小心征西人马拦截!”
陈军侯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当即应答,然后立刻安排人员,冲出了营地,往梓潼而去……
严颜望着斥候远去,咬了咬牙。该死的,又中了征西的缓兵之计!
征西人马围绕不去,绞杀斥候,并不是要寻找机会攻击此地大军,而是为了断绝斥候往来,为了让梓潼求援的斥候无法抵达!
梓潼,恐是危矣!
想起这一日被征西骑兵威胁,然后下意思的减缓了行军速度的行为,严颜就有些后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来人!传令,立即埋锅做份,两个时辰之后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