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人马在山间之道上蜿蜒曲折,拖出去长长的一条。按照马背上的骑兵人数来看不过只有三四千人的模样,但是随着军队跟着的骡马却似乎也有三四千的数量,俨然是一骑双马的架势。
大队骡马身上,都在马背两侧上驮着兵刃甲胄,干肉奶酒,帐篷毡布等等的物品,压得这些驮畜都低着头,在雨雾当中,吐着长长的白气,一步一步的艰难向前。
身上裹得几层破布的鲜卑奴隶,浑身上下滚得跟泥猴一样,错杂在骡马大队之间,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跟随,差不多也有一千多人的样子,这些鲜卑奴隶前前后后的奔走,竭力驱赶着这些已经显得有些筋疲力尽的骡马,不时有呼斥吆喝之声传出,混在风雨声和马蹄声当中在山道上回响。
在五原雁门一带闷了许久,这些鲜卑王庭的战士们每日里只能在草原上跑马,摔跤,对于天性就是倾向去侵略这些人来说,着实有些枯燥了一些。
现在突然在并北这里冒出了一个什么汉人的中郎将,再加上一个原先的手下败将南匈奴於夫罗,然后竟然将阴山的那一部分的鲜卑给打败了,便在阴山中间道口上修建了要塞,一副要将阴山纳入其下的样子,这如何能让这些鲜卑人接受?
阴山中间的道口,不仅是路途短,重要的是补给方便,从北面的草甸子到南面的水草丰美之地,跑起来的话也就是一天的时间,而走东面这一套枯骨山道,三四天内能走完就算是相当不错了,先不说道路难行,单单是来回为了携带人马饮用的水,就导致大部队要少带多少的战利品?
因此来说,保持住阴山南下的通道顺畅,不管是对于鲜卑人来说,还是其他的漠北的游牧民族,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这条道路,控制在谁的手里,就意味着谁拥有了主动权……
打阴山自然是要打,当鲜卑大王步度根下了决定要南下攻打汉人的决定之后,这些鲜卑诸位头人统领,都是个个兴高采烈。对于战争,他们从来没有感觉畏惧过,只是觉得又可以劫掠一番了。
倒不是没有人反对,但是主要还是针对于季节而言,因此当鲜卑大王步度根表示这一次的战斗以短时间突袭为主,不会拖长的时候,这些反对的声音也就自然消失了。
鲜卑人这个时候还是很骄傲的,在大草原上檀石槐的名声还没有完全消散,鲜卑勇士的武勇也还在草原上牧民之间流传,因此这些人也就基本上没有考虑过万一被败了会怎么样,对于他们脑袋当中的词语量来说,并没有“万一”这两个字。
鲜卑人勇猛,但是并不意味着鲜卑人完全不动脑子。
阴山营寨,虽然没有全部完工,但是依托着山势而建的军事要塞级别的堡垒,并不是一般汉人所谓的坞堡那样容易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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