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招让这些河东民夫吃鼠肉,以及每天攻城结束之后二十抽杀,都是为了尽最大可能性的节省粮草。他将河东民夫分成了十个队,每天有八个队上阵,两个队歇息。从来都不给足够的粮草,并且一直都在灌输是这些民夫不努力攻城,才导致他们没正经粮草可吃的观念。
同时还在这些分队当中擢拔了一些人,免除他们被抽杀的概率,让他们作为曹军的代言人,协助曹军进行管理,让这些人去负责分配那些少得可怜的正经粮食。
这才将将维持了当下这样的局面,结果后路被断了!
后续的粮草跟不上来,这可是真要命!
路招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最后恶狠狠的说道:『都要我拿主意,是不是?好啊,我拿主意了,要是有人不遵从,又要怎么办?』
几名军校相互看看,多少都有些感觉不妙。
有人强笑道:『将军体恤我等……』
『少废话!』路招打断了那人的话,『刚才让你们说,不说,现在还想要说,晚了!来人!做十个阄儿来!』
几名军校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很显然,路招是要军校抓阄了。
在汉代,抓阄被称之为『拈阄』。据说当年赤眉军在决定皇帝人选时,就是采用了抓阄的方法,最终让刘盆子成为皇帝……
『粮队被劫,就算是即刻起运,也是难以支撑!』路招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几名军校,『你们不是都说要听我的么?好!现在就是拈阄!正好,每人两个民夫队,一个民夫队对应一个时辰!从明日寅时开始,全力攻城!民夫退,兵卒斩之!兵卒退,尔等斩之!若是尔等退,哼哼,休怪某军法无情!』
没了粮草,曹军就绝对不可能继续养这些民夫了。
即便是每日少量的供给,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所以明日血战自然就似乎成为了一个必然的选择。
路招接过一旁护卫递过来的阄儿,将有记号的部分捏在手心之中掩着,『来!明日一战,便是用人命堆!也要堆上城头!』
……
……
而在战场的另外一边,曹休率领的部队正在紧急往闻喜赶来。
原本曹休应该早一些抵达闻喜战场的,只不过么……
曹休也同样接到了运输队被骠骑人马袭击的消息。这个坏消息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曹军,越发的增添了几分的急迫。
情报传来时,曹休正与副将在帐中研究地图,规划路线。
报告的兵卒气喘吁吁,面色苍白,一身的泥土和血迹,声音颤抖而急促:『启禀将军!粮队遭遇骠骑人马伏击,损失惨重!』
想要制作什么器械,当然不可能一边走一边就能搓出来……
原本曹休以为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但是没想到前后花了四五天。
如此一来,自然行程就慢了些。
原本曹休觉得,这所花的时间是值得的。
结果现在发现这值得的代价并不小。
曹休腾的站起,在地图上丈量,确定了骠骑人马袭击粮队的位置,其实就距离他们不到两天的路程,如果说之前……
当然,现在怎么想,都已经晚了。
虽然身为久经沙场的将领,面对此类突发事件他已习得冷静,但这次曹军粮队的遭袭不仅意味着粮草武器的损失,更代表着敌军的战术变得愈发狡猾与凶狠,同时也代表了路招失去了战场的控制权,在闻喜战场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很危险!
曹休立刻作出决定,声音坚定而有力,『传令下去,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全军加快行军速度,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闻喜!同时多派斥候,必须查明袭击粮队敌军的具体位置和规模!带上所有新制的拒马!我们要正面迎战骠骑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