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计划不成,当然就是备用计划,只要能够护着曹震逃离河东,怎么也能混个护卫有力的功劳,虽说和最先的计划有些偏差,但是自己立足于山东大体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吧……
而此时此刻在北屈工房营地之中的曹震,还不知道范先之处已经失败了。
按照道理来说,曹震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有风险,但是什么事情是没有风险的?
喝口水都有被呛死的风险。
原本以为曹军大势威逼之下,关中小贼定然可以束手就擒,可是等真的双方打起来,才发现自己以为的强大未必真的就是强大……
强渡风陵渡,表面上似乎是曹军为了开辟第二战场,可实际上是为了为了消耗潼关渡的守军兵力,否则潼关渡在潼关城的保护之下,曹军也难以下手。
当然,如果能够真的渡河成功,建立一块立足之地,自然也是很好,可惜不仅是潼关渡难以攻克,连风陵渡也是很不好打,所以曹震才退而求其次,尽可能的吸引河东的兵马,是想要给进了王屋山的夏侯渊创造一些机会。
若是曹震在风陵渡吸引了大量的河东兵马,然后夏侯渊能够抓住机会突然从侧后方杀出,说不得就可以一口气将河东守军击败击溃,获得战场之上的主动权!
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是急脾气的夏侯渊,这一次竟然慢得可以,曹震在风陵渡鏖战数日,死活是等不到夏侯渊露出踪迹……
战场多部队远距离配合,不是谁都玩的转的……
无奈之下,曹震只能够再退一步,联络河东的『志士』,在风陵渡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金蝉脱壳,转向偷袭北屈,既可以寻找被斐潜隐藏起来的秘诀密卷,又可以破坏北屈的生产线,欲掐断骠骑守军兵器的补给线。
这层层策略,细细谋划,是弱者的无奈,也是绝地的反击。
曹洪之所以在分开的时候隐晦的嘱咐,是因为曹洪知道,曹氏战车已经是有进无退。
上不见高天,下不见深渊,只能向前,无法后退。
斐潜所走的路,山东人不想走,所以只剩下了一条原本绝路。
这不仅仅是曹氏的绝路,也是整个大汉的绝路。
曹震年轻,难免气盛,所以他虽然隐约听懂了曹洪的话,但是……
大不了一死!
曹氏上下,就没有低头之辈!
夏侯惇的儿子,已经成为了豫州冀州的笑柄!
曹震不想要让自家的父亲,也成为旁人饭后消遣嘲笑的对象!
曹氏子弟就要顶天立地!
不知道为什么,曹震忽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向导老者。那个老者苍老浑浊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带着让曹震所无法理解的神情,也让曹震第一次感觉失去了对于事物的控制权……
幸好,接下来事情还算是比较顺利,曹震成功攻进了北屈工房营寨,让他多少觉得快活了一些,出了一点心中的郁闷之气。
只要将这些秘卷带回去……
人,往往就是如此,在爽的时候就忘记了危险的降临。
猛然之间,有惊叫在外响起,打破了曹震的畅想。
『少将军!大事不好!我们中计了!』范先急切的冲了进来,『我们中计了!』
『什么?!』曹晨一惊,旋即一巴掌推开了范先,急急冲到了二楼的窗户之处,朝着远处眺望。
『少将军!在那边!』护卫兵卒伸手一指。
滚滚黄尘之中,一杆旗帜若隐若现。
『司马?!温县司马氏?!』
一时之间,曹震死死的盯着远处烟尘之中显露出来的旗帜,就觉得心胸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滚起来,砰砰乱跳……
怎么办?!
是战,是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