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不是说,中间层就特别辛苦,因为两方面都需要『劳』呢?
并不是。
而是都辛苦,也都可以选择偷懒。只不过因为越下层,生活的压力会越集中越大,因此被迫的就不可能选择偷懒而已。
张既不喜欢偷懒,从他宁愿怀揣着刀笔就去官廨里面混经文,读行文,而不愿花时间在飞鹰走狗之上,就可见一斑,所以他读懂了贾衢在让他跟着邓理一同出关平息混乱的意思。
邓理是山东人。
不仅是在上党壶关,还有在很多地方,都有山东人。
百姓也是。有近些年来的,也有早些年来的山东流民。
这些人里面肯定藏有奸细,否则骠骑大将军也不会特意成立有闻司了。
但是不是因为有奸细,就要将这些山东人全数特别对待,亦或是战时管制呢?
显然不可以。
若是真的这么做,必然就会引发混乱。
不过也不是说完全就不加以提防。
同时,这也是山东人的机会,他们也需要在这个过程当中,展现自己。比如邓理。
邓理可以不出关的,毕竟他是书佐,但是在当下这样的局面下主动请缨,多数都是为了清洗自身的嫌疑。
什么?汇合奸细夺关?
真以为关上站在贾衢身后的护卫,依旧那些弓箭手,弓弩车,投石车都是纸糊的?
见到了邓理也将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张既没有回避,更没有退缩,而是点了点头,简单了说一句:『出了关门,刀枪无眼,书佐可要小心。』
邓理沉默了一下,朝着张既拱了拱手。
关隘之上,战鼓轰然而起,压制了喧嚣之声,然后在战鼓间隙,发出警告让百姓退出一箭之地。旋即就有弓箭射出零星的白羽箭,一方面是做出标记,一方面是第二次的警告。
有意,或是无意冲到了关门之前的百姓,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危险的区域。
张既在门缝当中看到有些家伙故作迟缓,目露贼光,便是冷笑了两声。
城门上的兵卒探头下望,看见关隘城门之处没有危险了,才给出了开门的信号。
吱吱呀呀声中,城门再次拉开,张既便是带着人冲出,而邓理也随之冲出了关隘城门。
张既在上党壶关的这一段时间,他的主要职责,便是平定太行山之中的贼匪,也是见过不少血的。
黑山贼已经败落,首领授首,十几万的黑山贼,或者说是黑山众,分崩离析,大部分被斐潜送到了阴山北地,屯田开荒,但是不代表着太行山中,就立刻变得一切太平。
习惯了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家伙,就像是吸食什么上瘾一样,甚少会愿意重新拿起锄头的,所以即便是张燕死了,他们依旧会三五结成贼寇,时不时的下山捞一票,然后逃回山中吃喝,等没有用度了之后,又是继续下山做贼做匪,偷窃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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