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客秘诀,第一式。
乱心。
嗯,说白了,就是吓唬人。
据说当年骠骑大将军斐潜在荆州也玩了这么一套,那是当时还没有遇上自个儿,王凯觉得自己要是早几年出山,哼哼……
将军!王凯继续说道,骠骑西征,何也?西域之不平也。西域之不平,又是为何?骠骑之政不妥也。
李典反笑道:哦?有何不妥?
王凯顿时来了精神,振袖而道:一,取才之不妥也。人各有所长,亦有所短,自然不可求全责备。如今骠骑以科举为限,以死板之题目,决世间之万态,岂无不妥乎?
这种言论,并非王凯独家首创,甚至绵延很长时间,在后世依旧大行其道。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就像是有人觉得文武全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样,觉得是为难人,既要练武,又要学文,觉得两者不可调和,但是实际上真的就是如此?
可是有些人故意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武和学文开始有了这种所谓矛盾?
脱离了具体情况,只是说绝对化概念的,都是居心不良。
文武全才,首先是什么是才?
任何一门学问,想要精修到顶尖位置的,都不容易,也重来没有人说自己可以在多门学问上都游刃有余的抵达巅峰,虽然天才也有不少,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所以对于普通人的文武全才的标准,自然不是以巅峰为衡量的。
科举制度,肯定不是什么所谓的礼法和习俗能阻拦的,而是礼法和习俗去适应和接纳它。
虽然说历史上科举制度一再起伏,但还是成为了衡量一个人能力的基础标准,最后演化成为了后世的考试制度,就可以证明人类社会对于基础性人才的标准要求,究竟是什么了。
科举,永远考的是基础,也就是最短的那个板,不能低于下限。
王凯之言,便是以极端化代替了普遍性。
李典不置可否,既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王凯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
敢问还有什么高见,不妨一起说说……李典继续问道,他到想要听听这半个老乡,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自然还有。其二,骠骑用人不妥。王凯晃着脑袋,很是得意,如今西域之乱,便是明证!若非骠骑用人有误,又怎么会有西域烦忧?更何况……
王凯瞄了一眼李典,略微带出了一些鄙视,将军啊,难道如今还不悟么?
悟什么?李典装傻反问道。
吕奉先必死!王凯斩钉截铁的说道,吕奉先之死,就是骠骑所害!骠骑明知其有勇无谋,却不配给谋臣辅左,就是为了让吕奉先去死!如此方能夺其西域!摄其成果!可怜吕奉先辛辛苦苦,却为了他人做了嫁衣裳!
如此,将军,事到如今,难道还不悟么?!王凯挑着眉说道。
又是悟什么?李典继续装湖涂。
王凯大喝出声,下一个吕奉先,就是将军你啊!
……李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王凯以为是李典被他的理论震慑住了,便是越发的得意,摇头晃脑的说道:骠骑起于浮萍,根基不稳,故而初多用外姓,然如今其渐成其势,这外姓,就从助力,变成成了阻碍!如今西域,只是开端!
李典摆手说道,怎么可能?骠骑仁德无双,宽宏有量,岂会行此等之事?
王凯却只是笑,既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这是他在青龙寺里面学来的说客秘诀第二招,留白。
王凯觉得,骠骑要是没防备吕布,那么为什么说出兵就能出兵了?要是没提防张辽,那么为什么要调张辽走?要是没怀疑李典,为什么不让李典在长安三辅任职?
所以答桉是不是很简单?
王凯觉得,李典一定会有这方面的忧虑,而他自己只需要将这个忧虑扩大,然后形成裂痕,最好能让李典做出一些什么举动来,那么就可以算是完成了山东那边交予的任务,自己就可以回去拿赏钱了!
将军!这吕奉先,可是降将!王凯沉声说道。
李典的脸色终于是有了控制不住的变化,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凯很是得意,觉得他最终击中了李典的要害,便是摇头晃脑的说道:世上愚人何其多!奈何终究难回首!其实啊,将军,这他乡之食,未必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