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陆里面第一波迁徙而来的人,是五种『罪人』。封建王朝的律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说有罪就是有罪,但是能想到要将所谓的『罪人』迁徙到边境的大臣,士族精英,这些人又是怀着什么想法和目的呢?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想要保护在五种『罪人』之外的那些『纯良』百姓,但是实际上这些『罪人』真的就是罪人么?所保护的那些『纯良』,又真的是纯良?
而且对于迁徙屯边,斐潜这里还会派遣官吏做好前期中期后期的安排,而在最开始的时候谁懂这些?又有谁回去做?就像是将草籽随意仍在地上,能不能长出来全凭运气,如此一来迁徙的效果能短暂的支持了西汉对抗匈奴,不是因为这些制定策略的封建上层统治者多么聪明,而是华夏民族的百姓足够能吃苦!
否则换了其他一个民族,你试试?
但是并不能因为华夏的百姓如此纯良,就死命欺负啊!
将所有的好人欺负得没活路了,剩下的会是什么?不是黑化的好人,就是纯种的坏人,到那个时候,大家都能开心了?
斐潜想要和贾诩说的,就是这一点。
封建王朝之中执政的人,尤其是在顶层执政者,比如皇帝,立场是要和最基层的民众是一起的,否则的话……
当封建王朝之中的皇帝,忘记了他的立场,开始和中间的大臣混在一起的时候,王朝就开始走向灭亡了。历史上已经数次证明了这一点,斐潜当然不会放着这些『前车之鉴』而视而不见。
兵站,可以看成是一个小规模的迁徙,但是即便是小规模的迁徙,也是需要策略的。
这个问题,斐潜之前也有考虑过,但是一直以来,都因为这个或是那个的事情所干扰,并没有专门的去思考过,去探寻过,直至这一次的西域事件爆发出来之后,斐潜才忽然想起了这个之前或许就已经考虑过几次,但是没有足够深入去思考的问题。
西域的变乱之中,出现了一个斐潜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情况。
不是吕布,而是佛陀。
斐潜之前对于西域做过预桉,可在这预桉之中,斐潜唯一没有考虑周全的,就是西域的佛教。
一个虚假的希望,是怎么迷惑了那么多的民众?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斐潜无法全数的解决,但是可以试着去解决一部分。
毕竟归根结底,都是人的问题。
贾诩微微瞄了斐潜的脸色,拱手而道,『主公所言甚是,百姓便如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是春秋老荀家的观点,所以贾诩能立刻明白也不奇怪。
斐潜嗯了一声,『西域大汉之所别,便如泾渭。初见其有分别,然后如何?大河奔腾入海之时,可有泾渭之分乎?故吕奉先之举,屠灭佛国,杀戮民众之举,谬也。民之,可用者,当用之,不可轻易毁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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