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耈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对了,想必你是怨恨于我只是给你举了一个孝廉,并没有对于你有什么帮助,是也不是?裴茂并没有等裴耈回答的意思,直接话题忽然一拐,跑到了另外一个方面上去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
什么话?裴茂说道了自己最为痛恨的点上,裴耈便是忍不住略带出了一些讥讽的语气追问道,难不成家主还有难言之隐不成?!
裴茂笑了笑,难言之隐谈不上……子夏为莒父宰,问政于孔子……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三弟以为然否?
欲速则不达?裴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脸上的肌肉跳动了起来,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某从年少之时,挨到了如今年近花甲,还叫什么欲速则不达?!荒谬之至!看来家主今日只是欲训斥于某……呵呵,恕某不奉陪了!
三弟!裴茂叫住了裴耈,我只是说……今日之事,你欲速则不达……
……裴耈转头过来,什么意思?
你又想要我死,又想要掌权,还想着留下一些拿捏张侍中的手段,担心张侍中翻脸不认人……你甚至还想着在我临死前,看一看我走投无路是如何的狼狈……呵呵,不是么?你什么事情你都想到了,什么事情你都想好了……裴茂笑着说道,你什么都想要……只可惜啊,可惜啊,你唯独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裴耈沉默了片刻,什么事情?
裴茂摇头叹息道,你不该企图欺瞒骠骑……
你……你……裴耈顿时色变,然后话都说不完,就急急往往而走。
裴茂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高声喊道:来人!拦下他!
裴耈根本不理会裴茂的呼喝,因为他知道其实在县衙官廨之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再加上今天他带来的人手护卫,裴茂想要留下他根本不可能!裴耈唯一惧怕的,便是动静太大,然后惊动了骠骑将军的护卫!
该死!
为什么裴茂会选择住在这里?!
难不成是裴茂当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知道我在他家中暗藏安插了人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现在只需要离开这里,便还有机会!只需要找到张时,将罪证全数咬死了裴茂……
裴耈一边想着,一边急急而走,眼角看见自己的几名护卫站在一旁,便是转头怒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护……嗯呃……
几名骠骑精锐护卫从廊下阴影里面显露了出来,然后在裴耈抖如筛糠的护卫身后,也是同样站着两三名的骠骑精锐护卫。
裴耈腿一软,踉跄了一下,顿时瘫倒在地……
两名骠骑精锐护卫走了上来,将裴耈按倒,捆住。
裴茂缓缓的从后院之中走了出来,朝着骠骑精锐护卫拱拱手说道:幸不辱命……此贼……便交于主公发落……
骠骑精锐护卫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没想到还真有胆,自己送上门来……走!
裴茂苦笑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裴耈居然这么恨他,竟然不惜冒着危险也要亲眼来看一看……
原本裴茂以为还要多费一些手脚的。
啊,这个,还请稍等……裴茂忽然想到一些什么,叫住押着裴耈正准备离开的骠骑护卫,然后走了两步,到了裴耈面前,看着裴耈,叹了口气,三弟……小时候的我们抓来的那条鱼……确实是死了……我害怕当时你伤心,就骗你说游走了……
裴耈怔怔的听着,片刻之后闭上了眼,一滴老泪从眼角滑落,……二哥啊……你为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