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是河东人,早些年和杜畿交好,一同游学三辅,后来也在骠骑之下担任了河东地方官吏,又转历到了长安三辅之中,现在担任京兆尹的从事。如今关中三辅官场震动,张时又是河东之人,在长安之中自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的人商量对策,只能是找到平日里面还算是交情不错的杜畿。
但是杜畿这个人呢……
怎么说呢,有能力,有智慧,并不死板,同时也不会被一般的所谓人情限制,就像是之前韦端还未恢复职位的时候,杜畿还会去韦端家中坐坐,然而等到了韦端当上了参律院之后,反而去的就少了。
对待张时,也是如此。
张时皱着眉,说道:贤弟莫说不知当下三辅纷乱!庞令君手段毒辣,司马之子更是凶残,一夜之间七陵之内,人头滚滚!这好不容易些许平稳了经年,便是再复董卓昔日惨状不成?贤弟怎生能坐得如此安稳?
杜畿摩挲着酒杯,说道:不然应如何?
当速请骠骑回西京!张时往南边徐徐指了指,谁不知道骠骑如今驻扎蓝田,明面上说是风雪所阻,行军不便,然则是为了待长安三辅尘埃落定!不沾血迹,不获骂名!骠骑一至,诸事皆了!骠骑在外,长安三辅风波必然不可平!
杜畿不由得抬头看了张时一眼。
没想到张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此乃党争是也!张时愤愤说道,荆襄之辈,假借名义,铲除异己,手段恶劣,令人发指!
党争很早就有了。
春秋战国就已经有党争了,比方说齐桓公姜小白和他哥哥公子纠就在争夺王位;到西汉时,吕后和一些对她看不顺眼的人开始了宫廷斗争,东汉也少不了,外戚党,宦官党,士林党相互争斗,绵延了几十上百年。
杜畿的手,微微一顿。
这一点,杜畿也考虑过。
大汉的这士大夫阶层,有时候为了党争,也没少不管不顾,不光是士林如此,外戚宦官都是一样,似乎当上了官吏之后的全部目的,都是为了党争,只要党争能得胜,其他任何问题都可以不管不顾。
从某个方面来说,也不是他们目光短浅,格局狭隘,只不过是因为浸淫在党争的氛围当中太久,自然而然就成了风潮和习惯,使得身处其中的家伙,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就拿近一些的事情来说,当年袁氏鼓动何进引董卓进京,引用地方力量来压制对手,最终断送了大汉最后一点体面,不就是党争引发的祸事么?各党之间,为了压倒对方,连人脑袋都可以打出狗脑子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其实这种无谓的争斗,要说是在政见和治国之策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亦或是对于未来发展方向上有什么确凿的差异,也并不是,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要将对手彻底压倒,一时获胜的要拼死维持自己所得利益,暂时输了的一方千方百计也要卷土重来。对手认同的就全数否决,对手否决的便是全数认同,反正就是一定对着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