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什么『大汉商会』,这就让郑玄很是不理解。斐潜解除了一些对于商贾、工匠的禁令,甚至于工、商之家,也能出仕为官,这也罢了,毕竟原本大汉官商之间就分的不是那么清楚,但是如果说『大汉商会』形成抱团,就具备了和官府相抗衡的力量,这不利于大汉的稳定,郑玄认为在这个事情,不吐不快。
郑玄看着斐潜,很认真的说道:『工匠所习末业,诚能改造器械,利于农桑,加以褒奖,也是应有之意,然商贾逐利,多不知仁义,是故历代皆限之,规其服用、居宅,以使众咸知其为贱业也,虽一时富,但不可长久也……今有商会,自定自规,初或无碍,然行之久也,必然欲除禁令,使商贾皆能着绫罗、居广厦、食膏腴,甚至养宾客,则民必慕之,皆风从为商,如此一来田土必荒,大不利于国家也!』
这也算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斐潜在之前和庞统荀攸讨论的时候就已经是对于这个问题辩论过了许久,于是乎笑了笑,说道:『郑公所言,也有道理。』
这是表示肯定。
郑玄笑笑,捋了捋胡须,等着。
熟悉办公司谈话技巧的斐潜,自然懂得肯定之否定的运用,于是乎继续说道,『上古商贾,也非尽为不知仁义之辈,如郑之弦高,犒秦师而救国,其行非仁义乎?』
郑玄反驳说道:『淤泥之中,多生蒲草,偶有兰花,此等之例,不足为凭。』
斐潜笑笑,也不生气,说道:『天下之地,蒲草居多,还是兰花居多?若是遇淤泥便折返不顾,见荆棘便退缩不前,何处寻觅兰花?空香于幽谷之中,与国家何益?』
郑玄叹了口气,这也是在原本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退了一步,说道,『既如此,余者不论,唯独商户之禁,不可废也!』也就是那些不能穿绸缎,不可以修建豪宅等等的禁令。
斐潜又笑,说道:『历朝所设禁令,欲使富者不能贵……若贵者富之,又当如何?也是禁其绫罗广厦?』这个所谓的禁令原本就是漏洞百出,属于看起来很美,但是实际上屁用没有的类型,或者说只能管一些小人物,稍微大一点的家伙就管不到了。
随着社会的进步,人口的发展,华夏整体的市场是越来越大的,这是自然经济的规律,当市场越来越大,各种需求越来越多,普通的自由发展起来的那些商人受到各种禁锢,而垄断的官商结合的那些人则是逍遥自在不用准守什么禁令,那么会是一件好事情么?
在后世打着各种『民族』、各种『大义』旗帜,动不动就将自己的商业和华夏,和人民上挂钩,就连提出的口号,也必然是有这些光伟正的字眼,但是实际上进行垄断的那些商人,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降低商品的品质标准,提高行业的进入门槛,剥削自家的生产供货,控制地方的执法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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