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梡被提着半空摇摇晃晃,见被姑母拒绝,眼睛一亮,转着小脑袋回头去看凌阳郡王,目光也很期待。
三公主恨不能缩到角落里修炼一下“你看不见我”神功,却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发出扑哧扑哧的笑声儿。
“哼!”齐凉铁石心肠,用一个傲慢的冷哼,表达了一下对二皇孙觊觎的鄙视。
“那三姑母呢?”齐梡毫不气馁,在半空熟练地转了一个弯儿,望着正蹲在角落的尊贵的三公主殿下,在她惊喜的目光里叹气,一摊两只白胖的小爪子,栩栩如生地哼哼道,“只好退而求其次啦。”
“小,小没良心的。”被其次了一下,三公主得意一半儿的笑容顿时僵硬,木然着脸看着咯咯笑的小崽子。
好讨厌!
晚上再也不抱着他睡了。
“父亲这一次,很艰难么?”齐恒看着弟弟无忧无虑的样子,却拉着明珠的衣摆,轻声问道。
“他很艰难,不过是他自己艰难。你们留在宫中,还与从前一样就是。”三公主快步过来本是要抽齐梡,见他警惕地悬在半空捂着自己的小屁股不给抽,白嫩嫩一团被齐凉提着,忍不住也嗔笑了一声。
她听见齐恒的话,便揽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父皇的心还在母后,在你们的身上,从前如何,之后就如何,不管境况,只看本心,不要叫外头迷住你的眼,就是最好了。”
齐恒束手听了,与三公主拱手。
这么有礼貌的小侄儿,简直跟方才那个小没良心的是天壤之别啊!三公主就叫齐恒治愈了。
“以后,我也保护姑姑的。”齐恒扭头,与明珠认真地说道。
三公主默默地板着手指,想知道这个姑母里带没带自己玩儿。
“把自己保护好,比什么都强。”明珠哼唧了一声,把自己装满了各种药丸的小荷包拽下来丢给齐恒,偏头哼道,“本县主不要了的!”
“那是本王的!”正提着一只狼崽子,却叫另一只狼崽子截胡的凌阳郡王,顿时大怒。
齐恒已经飞快把荷包揣好,望了望天色,含糊了一句“读书”,撒腿跑了。
凌阳郡王提着开心的齐梡,拔脚去追。
这御花园里正上演着一个荷包引发的血案,不知荣贵妃的宫中,暗淡陈旧了许多,连从前价值连城的宝石花枝都带了厚厚尘埃的宫室之中,荣贵妃花容憔悴消瘦,再也不见从前的娇嫩可爱,此时正匍匐在目光阴郁的七皇子的面前。
她仰头,脸上苍白没有血色,显然是叫宫中奴婢折腾得不轻,紧紧地抓着七皇子的手臂哭着质问道,“你怎么还不叫陛下放我出去?!”
她依旧是贵妃,可是一个失宠被关的贵妃,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宫女儿。
“母亲叫父皇盛怒厌弃,儿子尽力了。”七皇子小声儿,心虚地说道。
就算他重伤,皇帝最垂怜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提求皇帝放他母亲出来半个字。
他知道自己很不孝 ,可是谁叫荣贵妃骄纵,最后叫皇帝彻底厌弃了呢?
他从前也骄纵,已经吃到教训,再也不敢为荣贵妃出言了。
“那我怎么办呀?”荣贵妃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这么多的苦头?
“等儿子……”七皇子说到这里,却突然住口,在荣贵妃期待的目光里,精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阴郁。
“再等等,等儿子封王以后,等儿子再年长一些……”他喃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轻声说道,“三皇兄即可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