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偷到的想法没有替阿蒙解惑,于是神子大声地将窃取的东西念了出来:“这贼一样的臭小鬼怎么问题这么多?祂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吗,怎么不去继续烦卓娅?”
念完之后,阿蒙还坦坦荡荡地望着眉毛挑起的梅迪奇:“所以你也不知道什么是‘人性’吗?”
乌洛琉斯瞥了眼梅迪奇,难得主动开口地说道:“每个人对人性的理解都不同。”
亚当的炭笔在纸面上磕了两下,但是没有决定好要再写什么,便任由对话继续发展下去。
乌洛琉斯的答案当然不能让阿蒙满意,祂皱起眉头:“那为什么梅迪奇会觉得,卓娅人性变得强烈是好事?”
“因为对着石头挑衅很没意思,”梅迪奇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就像你,没办法从卓娅身上偷到任何东西,对吧?这只小麻雀太死板了。”
“确实很没意思!”阿蒙大声地赞成了一句,不过跟祂预想中一样,卓娅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阿蒙觉得梅迪奇“石头”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却没理解另一个:“不过为什么你要说‘小麻雀’?”
庭院里没有任何生物,植物也都是空想出来,不会变化也不会凋谢的“景物”,属于已经完全凝固的实体。
阿蒙仅仅在赫拉伯根授课用的书本上,看到过各种各样的东西。
卓娅的头转向了梅迪奇,语气里有着很明显的不满:“是云雀。”
“你怎么会跟云雀有关系?”阿蒙从围栏上轻巧地跳下,落在地面上,好奇地绕着卓娅转了一圈,“我在书上看到过,那是很普通又弱小的生物,没看出来你有哪里像。”
亚当的炭笔轻轻点在先前画的那只小鸟上,将它的尾巴和羽簇画得更长:“云雀的故事不在圣典里。”
阿蒙惊讶于自己的兄弟竟然知道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你听过?”
“那时候你正忙着翻书,没有听赫拉伯根在讲什么。”
阿蒙喜欢用记忆力强行把书中的内容都背熟,然后再用解密学者的能力慢慢消化,所以完全不在乎赫拉伯根说的是什么,只会留下粗浅的印象。
这种囤积知识般的学习行为,也同样是在取巧。
不过既然亚当提起来了,阿蒙也立刻有了印象:“你是说那个云雀衔环的故事?”
随即阿蒙看向卓娅:“你连嘴都没有,要怎么叼橄榄枝啊?”
卓娅抬起手盖在面罩的外侧,内部的光点汇聚成流淌般的星河,贴紧祂的掌心。
当卓娅抬起手掌的时候,一团柔和的光芒便从面罩下分出。
卓娅握拳又展开之后,缩成团的娇小云雀,便从祂掌心里抬起头来,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阿蒙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凑到了卓娅身前,只是很多时候,祂的表情很难说是不是刻意表演出来的:
“这是你的能力吗?你以前从没表现出来过。”
“不是,是达日博格,祂特地……”
卓娅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的云雀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叫。
白色的绒毛,正不断从云雀右眼边缘生长出来,然而在这个转化过程彻底完成前,那只云雀的身体发出急促的嗡鸣声,然后迅速溃散成一团光点,重新落回了卓娅的面罩内。
“哎呀,这么脆弱吗?”
寄生无果的阿蒙笑着扶起下滑的单片眼镜,迅速拉开与卓娅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