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臆想了一下,当时骆霜儿泡在药池之中,衣衫朽烂的矿徒干尸就从石缝间悄然钻出的画面,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只可惜现在骆霜儿昏迷不醒,也没办法告诉他们洞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小师父,我碰见的是‘干麂子‘也好’怖惕鬼‘也罢,如今最要紧的是把人救醒。话说你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霜妹苏醒过来?”
品照目光笃定地看向了江闻,显然对于自己能派上用场十分欣喜,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坳说道:“江施主莫急,我自有办法让你去唤醒她。等到了前面落脚处,必定能叫女施主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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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我还是对品照有些不放心。”
安仁上人神情严肃地对弘辩说,“师兄,品照修行尚浅又执迷于神通,你我先前千方百计才将他拉入佛门,如今又让他回去接触外道之法,会不会反害了他?”
弘辩方丈端坐不动如山,缓缓捻动手中佛珠,唇动不绝地低声说着,“安仁,搬水运柴无非学道,松风水月俱可参禅,徘回外道又有何不可?品照入悉檀寺门下学佛也有一段时日了,如果轻易就归回外道,那学佛对他又有什么用处?”
“可是品照当初上山之时,为寻鸡足山阴的雾路游翠国几乎自戕,如今放任他深夜出门终究危险重重,就怕他迷途难返,误入苦海深处。”
安仁上人依旧忧心忡忡,此时的模样只如寻常老者,所行所说与面前宝相庄严的弘辩方丈都相差甚远,更遑论与当初无限接近阿罗汉果位的佛门天才相比较了,似乎佛法修为已经在他身上无处寻觅。
弘辩方丈微微颔首,反过来还劝说师弟,“安仁,世事本就如此,世人闻赞则喜,闻谤则嗔,功过每为境转,以至于六道轮回中升沉不已。故此佛祖为世人说五戒、说十善、说八正道、说六波罗蜜以及种种法,正觉的知见来纠正人的错觉,我们也只能勉力行之啊……”
“阿弥陀佛,那雾路游翠国虚无缥缈,世人说其中有白鹿为伴雪酿美酒,我却只见到了白骨皑皑堆积成山,鸡足山佛光普照,却照不透孽海痴缠。品照所结的因果冥冥注定,若果真如此,老和尚自然也无能为力……”
安仁上人沉默了下来,做出侧耳聆听的模样,仿佛在蒙蒙夜色中察觉到了什么细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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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闻心中默记步数,约莫往鸡足山麓北行了二里,终于在一处平整山岩下驻足,抬眼就瞧见村聚高悬,中间因有碧水一潭而粼粼起色,竟然正是悉檀寺俯瞰时所见的大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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