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梦泉的确被辣仙姑的毒烟熏着了。那种刺鼻的酸臭味让他两眼流泪不止,胸中疼痛,几乎窒息。他听到周遭都是士兵痛苦的咳嗽声,知道中了敌人的奸计,心里便浮起一丝绝望:我也许真的不能活着回去见玉将军了!
但这种想法只控制了他一刹那。玉旒云交给他的任务,不拼到最后一口气,不能停歇。他屏住呼吸,紧握长枪勉强站立着,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对策。
记起前年有一次和玉旒云在庆王府的藏书楼里看书,突然周围浓烟滚滚,失了火——时逢仁宗皇帝立储,仁宗无子,属意养母全太妃的儿子庆王。但宜太妃的儿子泰王也觊觎储位。看到仁宗一天天定下心意,便起歹念,派人到庆王府行凶。未料庆王夫妇出门理佛去了,一把火只困住了玉旒云和石梦泉。当时火苗从一楼窜上来,浓烟呛得他们无发呼吸,更睁不开眼睛。情急之中,石梦泉将罩衣放在鱼缸里浸湿了,披在两人身上,这才将烟火隔开去,得以安然逃出。
用水,用湿帕子盖着脸?他想起这一个法子。可是应该行不通,此烟不同于彼烟,若是毒物吸到水中,用以覆面,岂不是自己毒杀自己?
那该如何?胸中一阵恶心,脑海也开始混乱。记忆里,他拉着玉旒云跑下化为火海的楼梯——那以后,他还拉过玉旒云的手吗?
跑下楼梯。
下——是了,烟雾轻飘无力,都是上升的,只要朝低洼的地方走,就可以脱离毒烟的控制!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高声令道:“快,往山谷里撤。传令下去,往山谷里撤!”
士兵们这时虽然乱了阵脚,但依然严格听令,但有小卒听到的,立刻就朝山谷里去,但有十夫长、百夫长、都尉听到的,便去传令。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除前锋营之外的三营都撤到了山谷里。众人虽然都还有些头晕恶心,但眼鼻刺痛都减轻了,呼吸亦顺畅了许多。
有人来向石梦泉报告:“是中午抓的那对男女在作怪,他俩已经逃走了。将军,要不要派人追?”
石梦泉抬手,示意不必。敌人使用毒烟,无非是想扰乱我军进攻计划。他们大概满以为今夜的夜袭将就此泡汤,但石梦泉偏偏就要按原计划行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他不可以再回到白鹿峰上进攻。为今之计,只有从正面攻城了。
愿上天保佑!他心里默祷一句,令整肃队伍,朝远平城进发。行至距离城下约一里地时,令擂响战鼓,布开阵势,向远平守将叫战。
远平守军日日把眼盯着河对岸的锁月城,生怕胆大包天的玉旒云会不怕死地渡河而来,却哪里料到石梦泉从天而降?城楼的哨兵屁滚尿流地跑去把状况报告给火炉旁的游击将军,后者着急忙慌地从城北把人马调到城南来,弓箭手拉弓放箭——而樾军都在强弩之末处,箭矢伤不得他们分毫。天色如此昏暗,城楼的灯光照不了多远,因此也看不清樾军究竟有多少人,所见只有他们严阵以待的样子,游击将军可慌了神:樾军的意图,莫非是要将城困死,直到粮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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