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难度来说,反倒前生更难点,毕竟要找出证据的疑点,还需要考虑司法的公平公正。
封建天子凌驾律法之上,找出疑点只是佐料而已。
长公主动了动嘴唇,竟然无言以对。
旁人说这话,她会认为是吹牛不知天高地厚,瘫到阿九身上……怎么有种阿九呢过成功说服神武帝,且让神武帝下罪己诏的感觉?
是她病了吗?
还是阿九成长太快?
“你先回来!”
长公主不放心旁人,直接赶到房门口死死的拽住阿九,劝道:“这事得从长计议,贸然去锦衣卫衙门树牌子也没人相信,不是?”
阿九眉头微蹙,“再推迟几日,涉案的官员越来越多,到时我接下的状纸自然也多了,我担心……最后陛下抹不开脸面,光一份罪己诏挽回不了陛下的声望啊。”
长公主:“……”
敢情阿九还是忠臣?为神武帝担心?
同阿九说话,长公主总会被噎得有口难言。
一早被长公主派出去的耳目及时回报消息,缓和长公主的尴尬。
长公主在阿九面前吃瘪的次数多,对别人,她还是很强势的。
“殿下,燕国公府上消息。”
“何事?”
长公主眸子闪过亮光,阿九不由得仔细听着。
“莫家老太太领着长房长媳去了衙门,告莫冠杰……同许巍谋逆案牵连颇深,老太太出示双方往来的书信为证据,听说书信里莫冠杰对陛下多有不满。”
阿九半敛双眸,手臂轻轻颤抖,方才的冷静沉稳露出一丝的裂痕。
“不生气。”
长公主不喜欢阿九同自己针锋相对,但总好过阿九这般,疼怜的把阿九搂在怀里,“不是还有我……本公主保你爹平安。”
阿九轻轻从长公主怀里移开,”这事我爹知不知道?“
“这……”
“我真是关心则乱,她去告发我爹,衙门的主审必会提审我爹的,当面锣,对面鼓,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祖母告发自己谋逆?”
一向落子无悔,自信的长公主心头似被捅了一刀。
“祖母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她是不是忘构陷的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血,我爹……我爹一直很孝顺她,纵然祖母又时会糊涂,偏心,我爹一直把祖母当做至亲。”
阿九的眼圈红了,水光粼粼的眸子为防止落泪努力睁大,仿佛被逼到角落里的受伤小兽,“长公主殿下,您一定不明白被至亲当桶上一刀的痛苦吧。”
“……我……”
长公主后悔了,避开阿九的目光,语无伦次为辩解,“你祖母寻常在外就没少败坏你爹的名声,她又愚蠢,又偏心,同你爹根本不是一路人,儿子入狱,做母亲不说营救儿子还去衙门构陷,她……她不配做你爹的母亲。”
“谁配做我爹的母亲?”
“……”
“按您说得,儿子落难母亲应该积极救儿子,可这世上有祖母这样的糊涂偏心母亲,亦有打着为儿子好,不顾他人意愿,伤害亲子的母亲。”
长公主倒退两步,坐回椅子上,手盖住面容,“阿九,你别说了。”
“有时我宁愿自己少想一点,愚蠢一点,有句话说得真好,无知是福。连祖母都会构陷伤害父亲,以后我爹想来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阿九屈膝告别,“家有俗事,罪臣之女先告辞了。”
“阿九……别同你爹说。”长公主话语里有透着哀求。
“他是我亲爹。”
言下之意,阿九绝不会做出伤害亲爹的事儿。
阿九决然离去,老太太状告莫冠杰,不管背后推动得是谁,给莫冠杰的伤害绝对不小,最后就算老太太是诬告,莫冠杰同老太太就此分道扬镳,同长房,三房牵扯少了,难道莫冠杰将来就不会拉扯落魄的兄弟?
真把老太太当做仇人?
阿九止不住的头疼,伤心是方面,父亲的仕途也会受此影响,试想连生母都跟莫冠杰闹掰了,以后的同僚谋算他的绝不在少数。
明明事情有更完美的解决办法,偏偏有人自作聪明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出了园林,阿九勉强打起精神和诸葛夫人道别,坐上马车直奔北镇抚司衙门。
在官道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石子碰巧把套马的绳索割开了一半,赶车的人忙把马车停在路边,“奴才得重新套上马车。”
阿九理解点头,意外是难免的,安全第一……车帘被掀开,钻进来一道人影。
看清来人,灵珊灵韵低头下了马车。
“陆叔叔的功力越发出神入化了。”
阿九撇了撇嘴,“你就不怕控制不好,直接割断了绳子,我摔了,你很高兴?”
“我会接着你的。”
陆天养坐在阿九身边,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