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迄今都还记得,月池摸到他时的情形:“……你的衣裳呢?”
他很是坦然:“不是好好地穿着吗?”
她默了默:“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有伤风化。还有这种‘皇帝的新衣’,臭不要脸!”
他眨眨眼:“我只是想要挨着而已,真的。”
月池:“……我信你个鬼。”
吵吵闹闹地起身后,又是忙碌的一日。他们一起处理公务,按时用膳,外出闲逛,消磨时光。她带他游泳,他就带她打拳,他让她服药,她就叫他用粗粮。
他想永远这么和她过下去,刀山剑林中有人生死与共,烟火人间中有人心照神交。他费了多少年的心力,才营造出这样的大好时局,佳人在侧,天下在掌。他摩挲着手上的猫眼戒指,谁也别想再来破坏,谁都不能……
浙江,谢云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猛地抓住谢丕:“我们这是在哪儿?”
谢丕道:“在路上。”
谢云又一次会错了意,他颤声道:“黄泉路么?”
谢丕:“……不是。”
谢云一惊:“你是说,我们还活着?!那咱们赶紧回家啊。”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谢丕想要拦住他,却因断了腿使不上劲。他忙道:“快别乱动了,我们不能回去。”
谢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回去?”
谢丕无奈:“你忘了劫走我们的人了吗?”
谢云此刻忆起前事,立刻连珠弹炮般发问:“他们究竟想做什么,那个女人又是谁,你们究竟在图谋什么?!”
兄弟俩正争执不休时,马车的门帘一下掀开了,贞筠怒道:“吵什么吵!”
谢云被吓了一跳,贞筠的装束大变,他一时竟没认出来,斥道:“你又是谁,我们兄弟说话,轮得到你这个下人插嘴?”
谢丕忙道:“不得无礼。”
谢云这才回过神,他定睛一看:“你、你是……”
贞筠冷哼一声,她顺手将一旁的衣服拿起来丢了过来。谢云被砸得一蒙,他道:“这是什么?”
贞筠道:“乔装,你们两个都换上。”
谢云半晌方道:“乔装我知道,可为什么,会有女装啊?”
贞筠道:“快些,想活命,就少啰嗦!”
车帘啪一声又落下了。谢云瞠目结舌:“咱们一路就要跟这个女子在一起,这怎么走?”
贞筠在外赶车又何尝不是长吁短叹,靠谱的那个伤了腿,四肢健全的那个,脑子却又不大好使,跟他们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到广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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