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押差把烟袋磕碰几下,擦了擦屁股上的灰这就起来了,小押差看了一眼这年轻人,心中确实有些不忍。
看着还真是人畜无害,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以至于要发配边荒。
“你叫什么?”
老押差走到那人面前,吊眼扫了一圈,心里也有些纳闷这年轻人到底犯什么罪了。
“我叫白···”
没等他说完,老押差挥挥手,把话头给止住了,旁边的火堆烧地正旺,一根铁针被老押差用钳子掐了起来:
“管你叫什么,刺字吧,明白告诉你说,天大的罪名地大的银子,你都发配了,要是再没点表示,可是说不过去。”
那年轻人好像没有任何的慌乱,与平常的犯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冷静。
听到老押差这么说,黥面难道还有什么说法吗?年轻人问道:
“此话怎讲?”
老押差吐了一口痰,鼻孔朝天,不可一世道:
“那咱也就明说了,黥面之罪,罪在黥面,要用这铁头针在你脸上刺个字,然后再问你杂七杂八的事情,可是这刺字也不是普通刺法,你表示一下,咱这就能下手轻点,点一水的力道就够了,到时候温水再这么一冲洗,看着也干净。”
“不然呢?”
老押差这么一听,顿时狞笑道:
“不然?不然就得实打实的来,针针刺到你骨头缝里,一点不留情面,那墨汁也得掺点灰,让人隔着八条街都能瞧见你这张小白脸上的字,倒时候熬不熬的过去,还是两说呢!”
果然是上有规矩下有对策,这老押差天晓得在这黥面的机巧里捞了多少油水。
“来吧,我没钱。”
年轻人听完这话,把眼睛闭上了,好像叹了一口气,但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他的姿态,有一种伤春悲秋的落寞。
老押差愣了一下,心说这时候一般的犯人再怎么横也得乖乖就范,怎么今天就碰见狠岔子了?
想到这不禁有些恼怒,只听老押差用狠毒的语气招呼道:
“来呀,把东西都摆上来,让这位爷瞧瞧,也别到时候说咱工具不够专业!”
小押差战战兢兢把东西都拿出来了,看了一眼年轻人,还是有些不忍心,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那个年轻人自始至终都再没睁眼,一如寻常,被人推搡到了近前。
老押差不管其他,给钱是爷,不给钱连杂碎都不如,只看是铁针烫红,抄手上脸!
那针头喷发的怒火掺杂着道道凶狠,让人汗毛都炸开了,还没贴在脸上,就已经让人预感到了接下来的痛苦。
“慢着!”
正是针头马上要扎在年轻人面颊上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一声冷哼,紧跟着跨步进来一个人。
也是一个年轻人,穿着绫罗绸缎,身形显得很是风流。
年轻人此时把眼睛睁开,回头望了一眼,又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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