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啊,我快不行了,这什么时候能碰到人家啊。”
这老猫的名字就叫狗,不管它是否愿意,白长生打算一直这么称呼它。
狗走了过来,用尾巴扫了一下白长生,那意思是让他站起来再走一段。
白长生不情愿,狗也没办法,抓挠了一阵也放弃了。
一人一猫露宿荒野,赶路的时候不会觉得寒冷,有热汗蒸腾,但这么一停下来,顿时觉得寒风灌彻入骨,白长生打起了寒噤。
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那非得冻饿而亡不可。
白长生可不想坐以待毙,挣扎着坐了起来,把狗抱在怀里取暖,一步一踉跄继续向前摸索着。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此时天光都快亮了,在不远处显出了一处村落。
可算有人家了,白长生大喜过望,走路也有了气力,抱着狗就往前冲刺。
来到村口,白长生却站住了,因为他看到村子口站着一队人马,穿着打扮像是官府衙役。
这些衙役们手中拿着画像,面前聚集着许多村里的百姓,衙役们正对这群人训话:
“看到这个人没有,这可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叫个白长生,你们这群驴球球可别怠慢了,再过一半天他可能就要来到咱们这了。”
当地府尹知道白长生要来,特意令衙役们提前准备,沿路都跟各个村落交代好,可别怠慢了礼数。
顺道宣扬一下白长生的“丰功伟绩”,大闹鬼祭坛断案缉凶,衙役说地唾沫横飞,那群村民听的神乎其神。
此刻衙役正凭想象描绘着白长生的相貌,因为那画像画得很粗糙,描绘起来不方便。
手舞足蹈,衙役把白长生说得都快能飞了,就在这时候,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衙役一回头,看到一个青年,衣衫褴褛,一脸的灰泥,步履蹒跚像是个落魄的乞丐,怀里怎么还抱着一只猫?
“哪来的要饭的?”
衙役觉得这人很扫兴,打断了自己的“演说”,一挥手就把他给推到了一边。
这人正是白长生,走了一晚上夜路,风餐露宿饥餐渴饮没了行囊任谁也好不了。
“我就是白长生。”
哗啦,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圆了,盯着白长生开始嘀咕:
“就这德行?”
那衙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白长生喝问道:
“你这娃娃莫胡说,那白长生不是风流倜傥吗,冒充钦差你找死哟?”
白长生懒得跟他解释,从怀中把公文掏了出来。
这是之前太原府尹交给自己的,遇到困难掏出来这朝廷公文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衙役一脸震惊接过公文,细细看了一遍又品了一回,再看白长生的时候脸色立变。
“哎哟我是个驴球球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为难额呀,额也不知道大人你是微服私访哟。”
所有衙役都跪在了地上,连着老百姓一起给白长生磕头,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嘛的。
反正上头是说他乃朝廷派来的,绝对不能小瞧,这意思和钦差大臣也没区别,这伙人也就按着官员巡视的仪制招呼了。
白长生一挥手,软在了地上懒得多说。
“水,饭,枕头!”
三个让自己能继续活下去的要素一说出来,大伙才发现他嘴皮都破裂了,一脸戾色。
“快啊,赶紧招呼大人进村啊。”
那衙役也闹不清楚白长生怎么会是这模样,但公文摆在这里肯定错不了,忙不迭喝令村里人帮忙。
一群人搀扶着白长生又是捏脖子又是揉肩。
找了最干净的一家,白长生饿的不行,风卷残云吃了一顿,喝了两大碗水,靠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围坐着一群衙役和百姓,都跟这等着他,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
“你们···”
刚说俩字,那衙役凑了过来,一脸讪笑:
“大人你醒了,我们也没敢吵您,休息够了吧?咱们去衙门吧,到了那咱们再好好给您接风洗尘。”
白长生不喜欢这阿谀奉承的感觉,让他先别急,问自己这是在哪,吕梁还有多远。
那衙役说这里离吕梁不过一白天的脚程就到了,不很远。
白长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要是去了府衙免不了吃喝耍酒,这就道:
“我要去吕梁,就不到你们府衙做客了,给我备一匹好马,我还得抓紧时间赶路。”
白长生坐起来,感觉自己也缓解了一些,这一觉睡得可够踏实,这会又到天黑了。
“这么晚了,您还是再休息一晚上吧,您要是不喜欢衙门口,我这就把我们老爷给您请来,也好让老爷提纲挈领得您指示。”
那语气透着关怀备至又是谄媚权贵,白长生很讨厌这种人。
站起来也没回答,看围着自己的一群村民,把这屋子都快被挤满了。
大家指指点点也不敢多说什么,白长生拨开人群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村子里,身后跟着众人,白长生不胜其扰也没处躲。
心说上面一句话,底下乱一团,可真不是假的。
叹口气让众人别再围着自己,白长生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
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正在打扫院落,并没有随着大家来围观自己这个“钦差大臣”。
看到了那人的样貌,白长生目瞪口呆,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快步上前,把那人肩膀一扳,让他面对面对着自己。
“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长生眯起眼睛寒声喝问,这人一脸慌乱,趁着光亮去瞧,谁看到都会万分惊异:
因为他和九子道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