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至如今,崔忠诚和赵西来都没有动静。
他们来到了自由礼堂,却没有参与会客厅的交谈活动,更没有来找自己……看起来应该是在等礼堂大厅的交响乐演奏会开始。
那么这两位是想要压轴登场。
可赵西来竟然派出了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急先锋”。
“父亲让我来看看你……”
赵器轻声笑了笑,道:“其实我不太想来,或者说不太敢来,因为对我而言……你实在是一个太遥远,太神圣,太缥缈的存在。”
陆南栀默默看着赵器。
她现在有些怀疑了……这真的是被千万人谩骂鄙夷瞧不起的烂泥吗?
一个人,对自己有了如此清楚的认知……还会是一滩烂泥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如果无法阻止最坏的情况出现,那么我何必去挣扎,继续摆烂就好咯。”赵器柔声道:“其实我只想要一笔钱……一笔足够我吃喝玩乐的钱,对你而言,对赵氏而言,这笔钱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数目,对吧?”
现实给了我重重一拳。
如何能够不被击倒?
有些人选择抗住压力,挺直脊梁,努力地站起身子——
但赵大公子的思路很新奇……我只需要躺下……就没有人可以击倒我。
“如果你执意要持反对意见,那么这场斗争将会逐步演变成为拉锯战,父亲一定会修改遗嘱,我还是最终的继承者。”赵器轻声道:“我今天来到这,只是想说一个不吉利,但或许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如果他老人家在斗争中离开了,你有想过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陆南栀沉默了。
如果遗嘱修改,赵器变成花帜最大的控权者,那么这份无数人付出心血的基业,这栋父亲视之为梦想的大厦,要不了多久就会倒塌。
“斗争,不一定要有一方获胜的。”
“也可能是……双输。”
“这——就是我来的意义,避免双输的局面发生。”
“我不在乎十亿,一百亿,因为太多了……这辈子都花不掉啊。花帜对我有什么用呢?既然大家都希望我当废物,那我就继续当废物就好了。”赵器毫无礼义廉耻地笑道:“我来找你,就是希望还能保留当废物的资本……之前是啃老,现在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人,变成了吃软饭。我不在乎。”
“如果我退让,配合……想必你的进展也会很顺利吧?”
“……”
陆南栀望向赵器,今天的谈话让她对眼前男人有了新的认知,他绝不像是大众眼中所认知的那样一无是处,至少他有自知之明,而且足够卑鄙无耻……能够毫无道德的拿着父亲的心血当做筹码,换取实际利益。
对自己而言。
这是一件好事。
赵器的退让,配合,会让这场斗争变得轻松很多,而自己要付出的,只是“一点钱”而已。
但陆南栀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她只是平静地给了这么一句答复:“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话的话……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听到了逐客令。
赵器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今天来这,还有一件事……”
他伸手进入怀中,诚恳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是一条项链。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接下来的演奏会上佩戴吧,父亲会知道我们已经谈过了,而且谈得还不错。”
就当赵器准备取出项链盒子的那一刻——
会客室的灯光忽然熄灭。
不仅仅是会客室。
整座自由礼堂,会客厅,正厅,还有几座偏厅,连同廊道一起,在一刹那灯光俱熄,全都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