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的确不算证据。”
锈骨平静道:“而且你将第三军团的事务处理地十分妥当,所以我更没有办法从这一点证明你是赝品,是虚假的。”
“只是……你当真做得完美无缺么?多鲁河任务,你孤身一人完成了灾境深处的黑河探索,带回了大量的重磅信息,随后组织军团精锐,开启了‘重启任务’。”
“那次任务,北洲遭遇了‘旅者’。”
夺取大将肉身。
并且以第三军团最高领袖的身份,统领一整座边陲数年。
“所以,赌么?”
白蜥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
“……”
锈骨额头渗出了汗水。
神不是万能的,神也会犯错。
他沉默了很久。
而这种时候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
“你不出剑是正确的,因为林蕾降临蝉翼城的可能性是零。或许她的使徒阿旒尔会抵达要塞,但相信我……没有神临的使徒,就只不过是一个稍强一些的封号,如果没法动用本源,在你我面前,就只不过是蝼蚁。”
锈骨被这句话的信息量震惊了。
“……阿旒尔,没法动用‘神临’?”
使徒只要佩戴纹章信物,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神临。
神座只需要一缕意志发动。
那么信物就会作为桥梁,将庞大的权柄本源,传送出去。根据使徒体质和实力强弱的不同,神临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
无法动用神临,只有一种可能。
神座的意志,无法传递到纹章信物之上。
北洲最艰难的时候,便是女皇独自一人幽居在阁楼中的那段年岁,中央城随时面临着熔炉燃料燃尽,坠落地底的风险,可即便是在那段时间,阿旒尔依旧拥有着“神临”的权限,女皇支撑熔炉再艰难,也能分出一缕意念,送出权柄本源。
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女皇连一缕意念都分不出?
“这世界上的色彩不仅仅只有黑和白,事情也不仅仅是对和错。你的战友同袍‘白蜥’虽然不在了,但我能做到的,比当年的‘白蜥’更多。”
舒展双臂的男人缓缓说道:“第三军团这几年空前的强盛,正北边陲也前所未有的安宁,既然这一切都很好,你又何必在意我是谁,我在做的事情……是为北洲好,是为人类好。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对其他人也没有好处。”
锈骨直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只有沉默。
虚空之中寂静地让人心寒。
白蜥笑了:“所以,现在你还要杀我么?”
“呼……”
锈骨长长吐出一口气,就在刚刚的几分钟,他经历了人生最难忘的一场对话。
此刻握着铁剑的那只手,已经不再颤抖。
“现在……”
锈骨凝视着白蜥的双眼,他有些悲哀地开口:“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
“……?”
白蜥微微皱眉,这个回答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你可能不记得了,很多年前我还见过你……在第二次主系统升级之前,你还只是一堆破烂电线,堆在地上狗屁不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锈骨笑了笑,道:“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啊,嫌弃虚拟云盘里活得不够尽兴,跑到现实世界来体验生活?”
这次轮到白蜥沉默了。
轰!
铁剑忽然暴怒轰鸣。
“你哪来的脸,问我要不要杀你?”
锈骨满面狰狞,他的怒吼声音将虚空灌满,这一次的青铜剑气长达千米,气冲斗牛!
“老子杀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