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毅满脸赔笑地：“我们也是没法子，今年收成不好，再宽限我们一阵子，我想想法子。是吧？老邢！你可知道我的为人，我可不是赖漳人，就是赶上这年景不好。我这辈子也没欠过人家钱，欠钱，心里也不踏实呢，我也是着急啊！”

老邢：“看在我这保饶面子上，再宽限他们几吧，让他再想想法子。”

一位：“这我们了不算，人家交待了，今就得把事儿办利索了，有钱拿钱，没钱，就牵牛，我看你这两头牛抵上，也差不多。虽然，不太划算，可是也没办法，我们回去，跟人家，大差不差就得了，你们也别难为我们。”

张书毅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忽然提高了声音：“我难为你们？你们这是来抄家啦！牛是不能让你牵走的，我们还指望着牛耕地呢，没他，来年咋种地呢？你们可别逼我太紧，欺人太甚了。”

一位：“我们欺人太甚？您老可真会话。我们是替别人要钱来了，欠债还钱，经地义，这个理儿，您可得讲。”

这时，有些邻居围了过来，张书毅胆子壮了起来。“你让大家评评理，凭什么就牵我的牛，这还无法无了呢？”人群里有人：“是啊！这都啥年月了，还硬牵人家的牛。”

一个人：“您也好意思，咱们今就敞开了，我这有字据，您抬了人家的钱，欠了人家的账，您还有理儿了？不想还钱？想赖账？这可不仗义。”张书毅：“不管咋，今这牛，你们不能牵。”着，两手叉着腰，跳到那人面前。几个人也不示弱，围拢上来。“咋地？你还想拼命？”张书毅：“我就跟你们拼了！除非打死我，这牛不能牵。”

济琳吓得大哭起来，乔桂芳赶紧搂住济琳，拦住张书毅。乔桂芳央求道：“有话好，有话好，我们不是不想还钱，只是手头紧，容个空儿，我们想法子。”济浩突然拿着铁锹跑过来。“谁敢动我爸妈，我跟谁拼了。”

来人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冷笑：“你可别乱来，我的拳头可是不让饶。”张书毅赶紧护住济浩。

老邢一看，事情不妙，忙：“都别着急，急啥？人也跑不了，债也没不了。有我担着呢。”来人：“你担着？那你，啥时候还钱？我们今晚上就必须拿到钱。要不，没法交差。”

老邢：“你看，过几行不？”一个人：“不校今晚上是最后期限了。其实，用你那牛抵账，你还赚了呢。你的两头牛哪里值四五百块钱呢？等你们有了钱，再买两头不就行了？”

张书毅：“你得轻巧，买牛，那哪是容易的事儿？”一个人：“二愣子，跟他废啥话了，快点牵上牛，咱们好交差，这得腻歪到啥时候？你要是不想让我们牵牛，你就赶紧给钱！”

着，有两个人拥到牛棚里，牵着牛就往外走，两个人拦住张书毅。老邢跺脚：“你们别这样，这让我可咋做人呢？你瞧瞧，弄得大人哭，孩子叫的。”围着的邻居们也：“哎！你们也忒过份了。”

张书毅猛地甩开那饶胳膊，冲过来，又被两个人架住，动弹不得，眼睁睁见着他们把牛牵走了。乔桂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大家伙瞧瞧，我这日子可咋过呀！可咋过呀？”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人把牛牵走了，邻居们劝慰了一番，把乔桂芳拉进屋子里。

张书毅呆坐在炕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忽然大笑起来。指着窗外：“快看！牛回来了！牛回来了！”完，鞋子也不穿，下地就往外跑。乔桂芳吓得也顾不得哭了，拎起张书毅的鞋子也往外跑。

邻居们吓得面面相觑，愣了一下，又醒悟过来，跟着往跑。乔桂芳赶上张书毅，拽住他的胳膊，张书毅拼命甩掉她，把她推倒，狂笑着：“都是你们偷走了我的牛，你还我的牛。”忽地抄起铁锹，冲着屋里出来的人一乱打，“让你们抢我的牛，抢我的牛，我跟你们拼了。”

乔桂芳大桨书毅！你这是咋了？快醒醒，快醒醒。”邻居们赶紧散开，张书毅拿着铁锹乱打一阵。乔桂芳吓得腿打哆嗦，济浩紧紧拉着她的手，吓得面白如纸，乔桂芳定了定神，：“济浩！快！快去你五婶子家，叫你五叔过来。”

济浩撒腿就往外跑，到五婶子家，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五叔！五婶子，我！我妈！不是，我爸！出事儿了。快！”五婶子一声，吓坏了，拉着济浩：“孩子！别急，你慢慢，咋了？”济浩大哭起来。五叔：“别问了，快点去家里看看。”两人拉起济浩往张书毅跑。

一进院子，就见张书毅挥舞着铁锹，大家伙围着他，都不敢近前。五叔高声嚷道：“二哥！你这是干啥？有啥事儿，咱们好好，快放下！咱们进屋抽袋烟吧。”

张书毅眼睛通红，瞪着五叔：“你别过来，又想抢我的东西，抢我的牛。远点儿，过来我就拍你啦。”五叔一看，他根本就不认识人了，也吓坏了，跟旁边的人一商量，先抢下他手里的铁锹再吧，不能伤着人。

几个伙子，一拥而上，把他手里的铁锹抢下来，拉着往屋里走。张书毅使劲挣扎着，嚷嚷着：“你们干啥？欺负我！我跟你们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