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涛没有办法,也只能坐在地上,陪着李家涛。
“我不要你管!”王彪突然怒吼了一声,“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媳妇也让人给抢走了。”
“彪子,你冷静些。”李家涛苦笑了一声,“等你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可以找到更好的媳妇。”
王彪却是理也不理李家涛,站起身来,就往山坡上奔去。李家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情自己还真管不了,摩托车也上不了山坡,跟不上去。
“彪子,早些回家,别让你爸妈担心。”李家涛朝着山坡上喊了一声,就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对王彪的这门亲事,李家涛还真不怎么清楚,都是道听途说。可经王彪这么一闹,李王庄里又炸开了窝,各种传闻都出来了。
李家涛对这种八卦消息没有多大兴趣,可母亲孙秀英却是很关注,还经常在家里说上两句,不由李家涛不听进耳朵去。
邱腊梅是王彪指腹为婚的媳妇,王彪出生那年,王父和柳庄的邱父在同一座山上种西瓜。那年代,家庭出身不太好的人基本上被赶到山上去干活,美其名为劳动改造。
因为两人的媳妇都怀孕了,王父邱父坐在山头闲来无事聊着聊着旧聊出来一门亲事:如果都是男孩,就结为异姓兄弟;都是女孩,结为异性姐妹;一男一女,结成夫妻。
因为是大集体年代,两家出身都不怎么好,倒也门当户对。于是,邱腊梅就成了王彪的媳妇。这种娃娃亲在乡村常见,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出身问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邱家和王家家里的负担都很重,算是乡里的贫困户,特别是邱家,六个儿子一个女儿,于是六个儿子的娶亲就成了老大难问题。邱父累死累活给六个儿子中的老大老二娶了媳妇,花光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还欠了一万多元的债务。
邱家老三老四也过了结婚年龄,因为不能按时娶上媳妇,满生怨恨,不愿意干活还老生事端,弄得家里是鸡犬不宁。
有一天,老三居然扒在茅厕的墙头偷看人家新媳妇方便,被人家发现了,往嘴里灌了屎尿不算,还把邱家唯一的一头母猪给拉走了。
邱父心里那个气啊,追着老三打,却打不过老三,反而被老三给推了个跟斗,郁闷得坐在地上拿鞋底扇肿了自己的脸。
可儿子是自己生的,老三一天不娶媳妇,邱家一天就不得安宁。邱父想来想去,就在自己的女儿邱腊梅身上转念头。
在农村,换亲是穷人家无可奈何的一种上佳选择。可问题又来了,王家只有几个光棍儿子,王彪一个姐妹也没有,这换亲的事自然是影都没有。
于是,邱父找上了王父,张口要两万的彩礼钱。可王家的日子也不富裕,刚给老大老二娶上媳妇,同样欠了一屁股债,哪里拿得出这两万元的彩礼钱?
邱父就变了脸色,要悔婚!
王父自然不干,这些年过年过节王家可没少往邱家送礼,花了不少钱。再说,在农村,退婚这事情最打脸面,丢死人!
王彪和李家涛一样倒霉,连续复读了三届才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还是个中专。分数线降下来之后,王彪逢人就说自己上了大专线,可农村里的人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都以为王彪在打肿脸充胖子,两个字:不信!
王彪怎么说也跨出了农门,邱腊梅倒是想跟王彪。可要等王彪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还需好几年,邱父等不及。
于是,邱父端着个甲胺磷农药瓶威逼自己的女儿,要是邱腊梅跟王彪,他就喝农药死在邱腊梅面前。
最终,邱腊梅屈服了。在这种事情上,一个农村女人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唯一的权力就是哭!
王父带着王彪找上门去责问邱父,刚好遇上前去提亲的煤炭子,也就是那个整天在井下挖煤的黑黑汉子,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发生了争执。
在争执过程中,煤炭子用一把崭新的钞票砸在王父的脸上,居然把王父的脸上砸出几道口子,流出血来!
王父彻底泄气了,把王彪拽回家:“儿子啊,这门婚事你就别想了,咱家算是遇上了白眼狼。儿子你记住啊,这钱啊,就是一张纸,可它能把人的脸砸出血来!”
王父服软了,王彪却咽不下这口恶气,再加上这些年王彪和腊梅处出了感情,就发生了李家涛看到的那幕“抢亲”事件!
对王彪的这么亲事,李家涛爱莫能助。要是邱腊梅没有领结婚证,李家涛现在手头有钱,倒是可以考虑借给王彪,可现在人家结婚证都领了,自己再提借钱的事情,只会让王彪认为自己在嘲笑他!
给家里人买了一旅游包的礼物,衣服,鞋子什么的,爷爷、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等人每人都有一份,各大欢喜。在李王庄,这些物件都是稀奇物品。
可买礼物的钱的来源问题,李家涛却被父亲李大刚给拷问了许久。最终在李家涛的再三解释下,并且把公安局长孙豪民的名字摆了出来,李大刚才相信倒卖国库券的事情不犯法,放过了他。
李家涛也只敢说自己赚了四千块钱,怕吓着了家人。毕竟,四万块钱对农村人来说是个太大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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