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书记今天发火,你也莫怪他,他肯定也有难处。”
“我知道。他前途远大,犯不着在钱上得罪谭家兄弟。”
温纯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他要高升了。”
高向阳把头凑过来:“真的?去哪?”
“去给高县长当主任,你没听说吗?县里已经在传了,应该假不了。”
高向阳一捶脑袋,悔恨不及:“要是这样,那我今天是何苦来呢?”
“我以为,你是怕接了烂摊子,才不同意他的意见呢。”
“他走了,谁来接这个摊子,还很难说呢,我没那么高的觉悟。”
“呵呵,那是我意会错了。”
“可不是嘛。”高向阳一脸苦笑。“我也就是在会上表明个态度,免得会后高姓村民骂我。”
“乡里开会做的决定,他们骂你做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啊,这乡镇干部就是钻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的。这些年,高姓的村民一直对我有意见,他们说,乡里的税是高姓人交得多,好处全让谭姓和吴姓的人得去了,骂我这个乡长就是聋子的耳朵,纯粹是个摆设。”
温纯笑道:“呵呵,他们不了解情况,误解你了。”
高向阳摆手:“唔,不,他们要是了解了事情,更要把我骂死。”
温纯当然不信:“至于吗,你也说得太严重了。”
高向阳正色道:“一点也不严重,就拿石料厂来说吧,他们要是知道谭家兄弟和其他参股的干部比乡里得的还多,怕是要吵翻了天的。”
“哦!”温纯若有所思。
高向阳似乎也觉得说漏了嘴,马上把话头收住了。
怪不得石料厂停工,谭家兄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天天流失了,能不着急吗?
这石料厂是真来钱,他们才不管别人用不用水,污不污染环境呢。
谭二愣子多次在温纯面前叫嚣,再拖下去,管他娘的什么调解不调解的,他要自己放炮开山了。谁要打就来!
原先说这种话,谭家老大和吴幸福是要制止的,后来,谭二愣子说的回数多了,就听之任之了。
他们急,那些利益相关的人肯定也急。
越往后拖,他们越急。
吴幸福发火是有原因的,谭家兄弟以及他们背后的利益团体肯定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或者说,他自己也在给自己加压。
牛广济代表温家岭乡都愿意接受补偿了,沙河乡的高向阳却出面阻挠,吴幸福当然要上火。
温纯心里有数了,他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说:“高乡长,不早了,睡觉吧,明天你再找吴书记私下里谈谈,自家兄弟,好说好商量嘛。”
“好吧。”高向阳领着温纯在客房里睡下,也回自己房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向阳来喊温纯吃早饭,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已经有了喜色,他告诉温纯,夜里睡不着,五点钟就起来了,敲开了吴书记的家门,互相交换了意见,已经定下来了,补偿款由乡里和石料厂一家承担一半。
温纯说,好,我吃完早饭就去找牛广济,看他会开多大的口。
正吃着早饭,于飞急匆匆地赶来了。
【鲜花!鲜花!!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