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之后的席菲菲也是心潮起伏,差点抑制不住就要冲出去,被身边的曾国强死死地拉住了,他劝道:“席书记,你别急,温纯会有办法的。”
席菲菲能不急吗?
高亮泉在一旁比她更着急,他一个劲儿地搓手,说:“席书记,这家伙疯了,不能再犹豫了。”
甘欣在他的刀下,温纯在他的脚下,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更大的惨祸。
形势紧迫,容不得席菲菲还有更多的想法了,她小声命令胡长庚:“胡局长,请示省厅,让狙击手准备。”
党指挥枪,这一点不容置疑。
于飞挺身而出,他在警院学习的时候就是全校最好的神射手,看见温纯被吴幸福逼迫得跪在地下,他的心也在流血,手里的枪一直瞄准了吴幸福的脑门,就等着一声令下了。
“哈哈……”吴幸福大笑起来:“你小子不是狂吗?在老子面前,还不是得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
吴幸福得寸进尺:“你爬过来,你爬过来啊,爬过来我就放了你的小心肝?哈哈。”
温纯脸色冷峻:“你说话算数?我爬过去,你放了甘欣。”
“你肯爬,老子就肯放。”
“好!你不放就是狗娘养的。”
温纯跪在地上,用双膝一步一步向吴幸福爬过去。
甘欣浑身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用牙齿咬住了下唇,伤感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温纯,泪水哗哗地涌了出来。
温纯心里一慌,甘欣的这个表情他记忆太深刻了,她开始绝望了!
这下,温纯真的心痛了,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在心里大叫:甘欣,你一定要挺住啊,我欠你的还没还呢。
温纯爬到了吴幸福的脚下,吴幸福狠狠地踢了温纯一脚,温纯没有躲避,而是用左手护住胸口,硬邦邦地接了他这一脚,右手猛力将甘欣往外一推,大喊道:“甘欣,快跑。”
甘欣退后了几步,脱离了吴幸福的控制。
这个时候,吴幸福只有拿温纯当作救命稻草了,他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揪住了温纯的头发。
如果温纯不去推甘欣,以他敏捷的身手,吴幸福不可能控制得住他。但是,就是这推甘欣的一瞬间,吴幸福得逞了。
甘欣傻呆呆地并不知道躲避,而是看了温纯一会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温纯,你……”
她说着这话时,已是泪流满面。
吴幸福换拿匕首的右手掐着温纯的颈脖,再松开揪着头发的左手,将匕首换到了左手,温纯也趁势站了起来,他冲着甘欣笑了笑,非常镇静地说:“我没事,你去喊席书记吧。”
这其实就是暗示甘欣赶快离开,甘欣如梦方醒,快走了几步,趴在办公室的门框上哇哇大哭起来。
吴幸福已经烦躁不安了,他像一只被关在牢笼的野兽,不停地用匕首把敲打着温纯的胸口和头,有鲜血从温纯的额头上流下来。
他咆哮着:“我数十下,席菲菲再不来,我就要开杀戒了。”
“十、九、八、七……”
在吴幸福催命般的叫嚣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候,吴幸福大概也知道了外面有几把枪在瞄准着他,他把温纯拖到身前,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了温纯的身后。
于飞已经错过了一枪绝杀的良机。温纯推开甘欣的时候,吴幸福整个头露在了外面,但是,于飞怕乱中误伤了甘欣或温纯,时机稍纵即逝。听到吴幸福嘶哑的喊声,于飞后悔莫及。
“六、五、四、三……”
吴幸福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近乎嚎叫。
“二、一……”
吴幸福最后一声拖得很长,他恶狠狠地举起了匕首,向温纯的胸口用力扎了下去。
“扑哧哧——”
窗外的一对槐鹊大概是受了吴幸福喊声的惊吓,从树丫中飞了出来。
吴幸福转头去看,就在这一瞬间,温纯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头用力往后一撞,吴幸福猝不及防,本能地歪头避让,左手的匕首便偏了方向,温纯抬右手闪电般抓住了他的左手腕,左手肘狠狠地顶在了吴幸福的肋骨上。
吴幸福把匕首换到左手是他最大的失误,这样,力量和准头都不如用习惯了的右手。
说时迟那时快,温纯一翻手腕,便要来夺吴幸福手里的匕首。
很显然,吴幸福操练匕首训练有素,他左手一松,右手从底下接过了下落的匕首,然后,用足力气,匕首再次直冲温纯的胸口而来。
温纯奋力一闪,却还是被锋利的刀锋划破了右手的手臂。
砰!于飞手里的枪响了,吴幸福的脑门上多出一个血洞,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笨重的身躯栽倒在了地上。
甘欣扑进温纯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失声痛哭。
急救车早就停在了大院里,这个时候,才敢拉响“呜呜”的警报。
跑在最前头的是护士郭晓兰,她的眼里噙着泪水,抱住温纯的胳膊就把他的袖子卷了起来,等到一口气包扎好了,才看到扑在温纯怀里的甘欣,一扭头,跑了。
甘欣从温纯的怀里挣扎出来,不好意思地擦去了眼泪,咧咧嘴笑了。
“奶奶个熊,还真没躲开。”温纯看着包扎好的伤口,脱口而出,想想不雅,赶紧闭嘴。
于飞和曾国强都在问:“温纯,伤得怎么样?”
“没事,只破了点皮。”温纯举起受伤的手臂,笑着朝于飞、曾国强那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