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轨看他不肯说,自己说了下去:“我总觉得像是在这边待过的南人,你跟他们来往的多,闲时再想想,有消息了给
() 我传个信。”
桓宣点头应下,以为他要走,他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一事要跟你商议,陛下已决定革除南北之分,准许南人从军入朝。”
桓宣有些意外,代国的祖制是只能北人从军,将校以上军官必须出自宗室,是以当年元辂任命他为大将军时,就曾遭到宗室的极力反对。为什么在跟南人打仗的节骨眼上,突然要准许南人从军?思忖着道:“这个时机,恐怕反对的人不在少数。”
“北有柔然,南有景国,北人就这么多,掰成两半也不够用,眼下急需扩军,这个时机最不好,也许也是最好。”范轨笑了下,“反对的人肯定不少,但陛下几时怕过?陛下私行虽然放纵些,但天纵英才,大事上从不含糊,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你还不知道吗?”
桓宣顿了顿。以他的出身从前连做到校尉都难,但元辂不管这些,只按军功一路提拔了他,那么多宗室反对也都被元辂全部弹压下去,单论这点,元辂也算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他害死了谢旃,那就不行。反问道:“为什么要跟我商议?”
“除了你我,朝中还有谁能担得起这副担子?”范轨道,“你既是北人又是南人,不结朋党,持身以正,陛下和我都信任你,你跟谢家那些南人又都说得上话,以你的地位,宗室也不敢小瞧你,这件事非你不能办。听说你在六镇军中用了南人,还分给府兵田地耕种,免除赋税?”
桓宣又看他一眼。他去六镇时因为谢旃的缘故带了一批南人过去,这些年在六镇落地生根,也有不少在他庇护下从了军。代国从军饷银极少,大头是靠掳劫,但六镇穷苦,他又是跟着谢父学的兵法治军,绝不会干出掳劫民财的事,所以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将土地分给府兵耕种,免除赋税,以抵扣军饷。南人兵都无二话,领了便种,北人兵起初有许多抗拒不肯,被他几次军法处置,这才老实了,如今六镇那边已有大片良田,军需极大缓解。但也只限于六镇,其他地方都是北人兵,骄横自负惯了,怎么可能耕种?“只怕别处行不通。”
“行不行得通,也由不得他们做主。”范轨轻哼一声,“早该这么干了。北人不事生产,只靠掳劫,将来天下一统,去哪里抢?自己抢自己?这不是长法,陛下和我都觉得这法子好,可以全国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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