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贾行云在洞口往外探查,确认胸前的骨钱令没有异动,这才向后招了招手。
三人踩着洞口的软泥,半爬出去。
瓦策想了想,抱来树枝盖住洞口,用泥沙封住,打着手势,三人将偌大一块岩石推过去,堵住泥门。
看着洞口最后一丝缝隙消失不见,瓦策似乎放下重负。
他从后背抽出猎枪,拗开弹仓看了看,吧嗒一声合上,表情严肃朝天连开两枪。
一种仪式,祭奠信仰重铸的仪式。
“你穿我的鞋。”贾行云脱下鞋,蹲在江晓蔷身边,不由分说抬起她的脚。
“你呢?”江晓蔷歪着身子,扶在贾行云肩头,弓着脚背,往后缩着左脚。
“我脚上茧子厚实,没事。”贾行云温柔地抓住江晓蔷的左脚,轻轻塞进鞋中。
他的鞋大,被江晓蔷穿在脚上,半个脚后跟空荡荡的。
贾行云解开鞋带,提着排绳一层层钩紧。
“合脚吗?”贾行云低着头,将江晓蔷另外一只脚的鞋也换了。
“嗯!”江晓蔷脸颊绯红,眼中迷离,心中溢满甜蜜,扶在贾行云肩头的手情不自禁攀上了他的头。
她轻轻抚摸着贾行云的头发,掌心的撩动,拨弄在她心田。
贾行云细心地为江晓蔷系着鞋带,还弹了弹鞋面的泥土。
她看着他的侧脸,心情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
与此同时。
石塔下,扎哈带着数人最先抵达。
石塔非圆锥形,呈八菱柱,高十米,单一层,却是八面八门。
原本灰白的材质,隐隐泛红,若明若暗,似被激光激发的半透明琥珀矿柱。
四周散落着凌乱的白骨,还有倾倒在土里的惨白骷髅架,半截埋土,半截露外。
扎哈胡须断掉半截,一边高一边低。
他碾着断须,仰望石塔。
脸上的兴奋之情浓郁得化不开。
“拖上来。”扎哈舔着干裂的唇,捏了捏腰间的软袋。
“阿爸,我这还有。”眉苗解下腰间的竹筒,将果茶递了过去。
三个手腕血肉模糊的青年,被人捆住手脚拖在地上,扔到扎哈脚旁。
“钦,啊侬,瓦剌。你三人勾结叛徒欲毁我卡寨,可知罪!”扎哈喝着果茶,茶水顺着胡须落下。
“你才是叛徒。”
“呸,我们只听扎伊唯的。”
“你勾结外人,陷害实帕大人,洽尼不会饶恕你。”
三个青年,浑身是血,满脸不屈。
“死不悔改,死不足惜,死性不改,死有余辜,为了卡寨的昌盛,为了族人的未来,来啊,拿刀来,祭献洽尼,佑我傈僳。”
扎哈将竹筒砸在地上,挽起袖子,从亲信手中接过轻薄锋利的牛耳片刀。
“阿爸,都是族人,没必要这么残忍吧。”眉苗抓住扎哈的手臂,眼露不忍。
“对对对,你说的对。”扎哈甩开眉苗的手,将牛耳刀放了回去。
眉苗暗暗松了口气,却见扎哈兴奋地穿戴起尼扒巫师服。
“族人的血脉是纯净的,要庄重。”扎哈穿戴整齐,身穿麻布长杉,头戴大斗笠,斗笠上绑着两只山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