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姝闻言瞪了宁致远一眼。
他的预感要真有这么灵,还不得去了天桥下摆个“铁口直断”的算卦摊子。
不过,好歹也没出什么事,楚静姝倒也没有生气。
顾青未看着楚静姝这一匆匆跑来,呼吸都有些不匀了,连忙招呼着楚静姝过来坐,“母亲还未用早膳吧,不如就在漱云居一起用了,说不定啊就像越之说的那样,我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发动了。”
楚静姝还真没用早膳,反正已经来了,她也没急着离开。
宁景昌一早就上朝去了,她就算是回了主院也是自己一人,于是就与顾青未和宁致远坐了一起,然后冲着顾青未笑着摇头,“你也随着他这样闹。”
话虽是如此说,但看着宁致远和顾青未如此为着对方,楚静姝心里既欣慰又高兴。
当初洞虚道长还下了定论,宁致远若是寻不着那命定之人,但注定要孤苦终身,如今她多庆幸,当初没有忽视洞虚道长的定论,而是真的领着宁致远去了清河。
若非如此,她的儿子又怎能有现在这琴瑟合鸣的日子。
用完早膳,是顾青未例行的饭后活动时间。
每到了这时,顾青未都会在丫鬟们的搀扶之下到院子里走上一圈,当然了,如今宁致远告假在家,自然便都是由他领了顾青未去走动。
趁着宁致远和顾青未出去活动,楚静姝想着方才宁致远吩咐丫头们又是布置产房,又是将稳婆给请了来,便去了产房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顾青未倚着宁致远,两人慢慢在漱云居的院子里走动。
已是十一月中,天气已经极为严寒,往年这时候已经下过几场大雪了,但今年也不知是怎的,虽然天气是冷,但雪却一直没下。
因要在外走动,顾青未身上穿得极厚,再加上她现在肚子又大,才走了几步就有些觉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肚子还突然痛了一下。
这一痛,就立即叫顾青未变了脸。
她的手原本是扶着宁致远的胳膊的,这时十指便突然收紧,嘴里还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听了顾青未这声惊呼,宁致远也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顾青未,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慌张,“欢颜,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
一时之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但顾青未这时却没功夫理他。
她仔细感受了一会儿,肚子只痛了那么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她又僵着身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不对的,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抬头冲着紧张的宁致远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道。
宁致远只觉自己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被这样一吓,两人都没想再继续走动下去,宁致远于是扶着顾青未想将她带回屋里。
就在这时,顾青未突然伸出素白的手迎向空中。
却是一朵雪花悠扬着落到了她手中。
六瓣的雪花接触到顾青未手上的温度,只片刻就化作了点点微不可察的水渍,告诉人们它曾经存在过。
顾青未冲着宁致远一笑。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