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笑着点头,“早在大夫确诊了是喜脉,我就往太原去了信,想必现在父亲母亲已经得到信儿了,不过这样一来,今年过年我与夫君却是不能回太原了。”
怀了身孕的前三个月,正是最需要休养的时候,可不敢长途跋涉。
冯氏不宜操劳,顾青未几人也没多打搅她,祝福之后商议妥当了往清河送年礼之事,就起身向冯氏告辞。
冯氏还想送她们出去,却被顾青未几人拒绝了。
虽然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打扫干净了,可到底还有些湿滑,冯氏现在可经不起任何的意外。
出了秦府大门,顾青未正要上马车,却发现顾锦琳正拿了一种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姑母,您这查怎么了,难不成我脸上还有花儿不成?”顾青未笑着打趣。
顾锦琳于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表嫂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进京这才多久就如愿以偿的有了身孕,欢姐儿,你……”
说着话,她的视线就落到了顾青未的小腹上。
顾青未一怔,然后立即就明白了顾锦琳的意思。
她去年六月嫁给宁致远,到现在已经是一年半了,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许多与她情况差不多的女子只怕都已经有了身孕了,更有的甚至孩子都已经出世了。
顾锦琳这是在为她担心。
见顾青未面上了然,顾锦琳也不故意藏着掖着,又叹了一口气,“欢姐儿,你与你夫君感情甚笃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甚至你还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将来的日子指定会越过越好,可无论如何,这女子出嫁了膝下若没有个儿女,终是……”
女子出嫁之后,就当生儿育女,尔后相夫教子。
这是这个年代无论男女的共识。
虽然这样的看法无疑是将生孩子尤其是生儿子认作了女子此生最大的价值,但当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一点,无论是心气儿有多高的女子,便也只能被这样的看法束缚其中。
顾锦琳是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痛的。
她当初与常进州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若没有子嗣的问题,就算她不能像如今与周谨之一样互敬互爱,但相携过上一生却也是可以的。
可当她十年不能为常家留后,无论是常家老太太还是常进州,便都渐渐变了脸,直到最后两人以和离收场。
顾锦琳如今看顾青未,就依稀能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
当然了,常进州是半点也比不得宁致远的。
但,这男子一旦薄幸,当初感情有多好,日后带给女子的痛苦就有多深。
顾锦琳不希望顾青未以后经历这样的痛苦,所以她只希望,她这帮她甚多的侄女,能够尽快有自己的孩子,然后在定国公府彻底站稳脚跟。
感受到顾锦琳的关心,顾青未不知要说些什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像顾锦琳一样因为子嗣之事而经历诸多波折,前世她的辰哥儿,算算时间也就是年后有的。
她的辰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