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杀了一个人,却反倒觉得恐惧。
顾青未也觉得自己很矫(情qíng),可她还是忍不住环着双肩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也知道,现在没有多余的时候让她害怕,所以她不住在心里默念。
是他该死,是他该死,是他该死……
然后,顾青未才觉得力气一点点回到了她的(身shēn)体里。
从小五的脖颈上取回簪子,再次握着这簪子,她心里似乎又多了几分勇气。
她站起(身shēn),活动了一先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显得有些酸软无力的四肢,然后轻轻打开柴房的门,灵巧的闪(身shēn)出去,又把门合上。
不用想也知道,这院子外面必定有人守着,如果真这样直愣愣的走出去,只怕不仅逃不了,反而会自投罗网。
顾青未借着月光四处打量,在看到挨着柴房的墙角处堆着的一大堆干枯的稻草之后眼中微微一亮。
这时节的农户在收割了稻子之后都会将稻草晒干用以引火,如今稻子尚未成熟,只怕这些稻草是去年留下来的,这样一大堆,足以藏一个人进去了。
顾青未不敢迟疑,轻手轻脚的来到稻草堆旁,将那一大堆稻草从中间分出一个足以让她钻进去的洞,然后迅速躲进去,又将自己掩藏好。
近来少雨,这些稻草堆在角落不知道连续暴晒了多少天,不时就有细碎的草屑划过顾青未的脸,钻进她的衣领,那又麻又痒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甚至不敢抬手抓一下,唯恐弄出了响动会惹了人注意。
即使如此,但顾青未这时却是真的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屏气凝神的缩在稻草堆里,静静地等着,等着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一道人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来到柴房外,“小五,该换你去休息了……”
待看到柴房外空无一人,这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人待要大喊,但随即又想到小五那好色如命的德(性xìng),再看柴房门上的铜锁果然已经打开,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把便推开门,“小五你个混小子,还不赶紧滚出来,顾家的姑娘是你能动的……”
话未说完,这人就蓦地一顿。
随着房门的打开,皎洁的月光顺势洒在柴房里,照在中间空地上倒着的人(身shēn)上。
即使月光朦胧,不能看得十分清楚,但这倒地之人虽缩成了一团,但看(身shēn)形也是极为魁梧的,显然不会是顾家的姑娘,除此之外,柴房里再无旁人。
最让来人吃惊的是,小小的柴房里一股血腥气薰得人(欲yù)呕。
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来人立即拿了火折子出来,在看清楚小五脖颈间那个血洞的同时冲出柴房怒声吼道:“来人!达爷,出事了,出事了!”
这小小的院子里顿时沸腾起来。
从正房和两侧厢房里迅速闪出不下二十个人影,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吴达。
他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脸色映得格外的(阴yīn)沉与狰狞,“出什么事了?”
先前那人哪里敢隐瞒,“达爷,顾家那娘儿们跑了,还让小五送了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