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慎行犹豫片刻:“兹事体大,不是在下所能做主。等我回禀族长,再给您答复。不过……”他拖长声调,去看许一城:“至于许兄弟什么意思,我就不敢做主了。”他这是暗示,许一城跟五脉不是一回事,得分开算。
毓方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两个五脉人之间还有隔阂,又看向许一城。许一城从容掸了掸衣领:“这事可不小,我也得琢磨琢磨。”
毓方本来也没指望他们马上答复,呵呵一笑,把扇子“啪”地打开扇了几扇:“自然,自然,两位仔细考虑便是——只是得尽快。我等得,那伙盗墓贼可等不得。”说完他对富老公丢了个眼色,富老公躬身道:“两位贵客,天色太晚,回城也不安全。两位不妨就在这宅院里休息一宿,明早再走。”
许一城临走前,忽然问富老公道:“丢失的陪葬品中,有宝剑之类的东西吗?”富老公不悦道:“淑慎皇贵妃笃信佛法,茹素吃斋,怎么可能会放刀兵之类的凶物在里面——不要胡说!”许一城又追问:“那么其他陵寝里,是否会有刀剑兵刃?”富老公道:“我大清以武开国,陪葬刀剑不说一千也得有几百把——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一城“哦”了一声,随口敷衍过去。支那风土考察团对中国剑有着奇妙的兴趣,东陵里这么多刀剑,两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关系。他在堺大辅眼前已经露了形迹,无法深入调查,如果能从东陵这起盗掘案顺藤摸瓜,说不定能独辟蹊径,窥见真相。
他揣着这些心思,和药慎行各自被带到一间客房,彼此安歇,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清晨,两人起床,用过早餐之后与毓方和富老公拜别。他们出了门口还没上马车,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一辆涂成黑白颜色的伦士大卡车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正好停在马车旁边。两匹辕马吓得不轻,连连尥蹶子,才被车夫安抚住。
从卡车后头噌噌跳下来五六个警察,把宅院大门给围住了。为首的警察身材不高,下巴微微突起巴尖削,眼神里却带着狠戾,如同一只悍狼。他走到毓方跟前,毫不客气地说:“你就是毓方?”毓方一拱手:“高碑店的警官我都认识,这位脸有点生?”那警察嘿嘿冷笑,根本不接他的话:“有人举报,说你这里有绑匪行凶。”
毓方一听,知道是冲他们两个来的,连忙解释道:“这是误会,两位都是我朋友,我是招待他们来谈事。”那警察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许一城。许一城道:“确实不是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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