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民政局前,夏竹提出要先去一趟银行。到了银行门口,夏竹还没下车,徐翎就走出来了。她走到车边:“一大早,不会又要来光顾我吧?”
话毕,徐翎和驾驶座上的季扶生打了声招呼。
夏竹下车,把手提箱放下她的面前:“交给你,你看着办。”
徐翎惊讶道:“什么情况,婚前转移季家财产啊?我这半年来的销冠名额都靠你了。”
“是啊,准备留后路。”夏竹似笑非笑。
徐翎接过箱子,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是上次的现金,帮你开新户了,这回的也都存在一起?”
夏竹点了点头:“存到一起。”
两人耳语几句,就分开了。
车上,季扶生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夏小姐是做好准备才来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我这条小鱼上钩。很不幸,鱼儿好蠢,自己上岸跳进桶里了。”
夏竹意有所指:“钓鱼的人也有点蠢,明明没有鱼钩,明明不想钓鱼,还得拿根棍子举着,再找一个桶,装上岸的鱼。”
两人莫名其妙地相视笑了一下。
夏竹看着正在开车的季扶生,一瞬间,她就被负面情绪包围。她转头看向车窗外,低声说了句:“季扶生,过去你一个人也走了很多路,吃了不少苦吧。”
季扶生疑惑地“嗯”了一声,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竹说:“好好开车。”
她不知道的是,季扶生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双眼微微泛红。
刚到民政局门口,工作人员就迎了出来,带着他们走进大厅。
季振礼一切都打点好,他们一进去,就坐在大厅里等待叫号。
季扶生从口袋里掏出户口本,放在夏竹手里,他的两只手放在后脑勺上,靠着椅背,头往后仰着,他缓缓道出:“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不要在我重病的时候拔我管子,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救一救。”
“不救。”夏竹翻开他的户口本,和她预想的一样,除了前面两张有内容,其他都是空白的。其中还夹着他的身份证,还有3张2寸的结婚照,是他们前些天拍的。
季振礼找的摄影师和妆造师特别专业,后期修补的功夫很少,基本上是前期把他们俩脸上的优点放大,弱化缺点。照片一出来,所有人看了都说自然、漂亮。
夏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季扶生看到了,他伸手拿去翻看。他发现夏竹的户口在荔城,他调侃道:“把我过户到你门下吧,你当户主,让我也拥有一线城市的户口。”
又一翻,在户主页的第二栏曾用名上,赫然写着“林芊语”三个字。
“你以前叫林芊语?”
夏竹的视线落在大荧幕上,还没到他们的序号。她说:“小时候的名字。”
季扶生微微启唇:“我还以为你从小就跟妈妈姓,那你为什么改名字,还改姓氏了?”
夏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曾用名:“小时候跟我爸姓林,后来我爸去世了,我妈常常跟爷爷奶奶发生矛盾,他们总是来找麻烦,说我妈克夫,又说我克父,我妈一气之下就让我跟她姓。”
“为什么不叫夏芊语?”
夏竹攥着拳头撑住下巴,微微叹息:“芊语这个名字是我爸起的,他去世之后的很长时间,我妈很恨我爸,家里从来都没有爸爸的照片,没有他用过的任何东西。所以连名字也要我换掉,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二年级,我妈心血来潮,说要带我去改名字,她让我自己做决定,我懒得想就翻字典,翻到什么就叫什么,又觉得考试要多写一个字不太乐意,就叫夏竹了。”
季扶生镜像学着她的动作,歪着脑袋望着她,两人相视而笑,他取笑她:“原来你也会有懒惰的时候啊。”
夏竹往后靠着,季扶生也学她。
她轻声说着:“学人精。”
季扶生扬起嘴角,唤她:“林芊语。”
夏竹转头看着他,他继续说:“要不要跟我去约会?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轻挑地说:“你先说要不要去?”
“你先告诉我去哪里。”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夏竹说:“那我就不去了。”
季扶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别嘛,跟我去约会。”
“不要。”
季扶生气馁道:“林芊语,小气鬼。”
这句话,不禁让夏竹感到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这句话。正思索着,大厅里传来声响:“请18号到第三窗口。”
话音还没停止,工作人员就过来,带着他们到第三窗口。两人全程就像两具玩偶,工作人员让写什么资料,就填写什么资料;让签名就签名,让盖手印就摁手印。
一切流程都比想象中的还要快速。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就落在季扶生手中。他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他嬉皮笑脸着,语气中满是调侃与宠溺:“以后请多多指教,老婆大人。”
夏竹闻言,脸颊微红,轻轻嗔了他一眼,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