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嫡道:“我听医子说,你还去了秦淮花会?”
楚枫又将在秦淮花会,与无尘查探乌衣古井,发现阴潭阳泉,又被太阴老妖以烟霞剑气将‘玉殒香消’逼入体内,幸得兰亭化解……等等一一道出。
魏嫡吃惊道:“你是说,五百年前一手创立天魔宗,几乎覆灭整个武林的东皇魔君,如今正在乌衣巷深洞下的阴潭底幽冥假寐,重合神形?”
楚枫点点头,道:“不过应该离开了。”
魏嫡疑道:“既然阴潭是至阴之地,东皇魔君怎会轻易离去?”
楚枫道:“我和无尘查探过,连冷木一尊也亲自去查探了,未有发现。”
魏嫡忽道:“听说宋子都在秦淮花会上,以一首诗求聘了姑苏刺绣大家苏清微?”
楚枫听她提起宋子都,心中不快,乃道:“宋子都见苏姑娘长得美,未等苏姑娘登台,他就迫不及待登台求聘,还胡乱作了一首诗,苏姑娘便答应了。”
“哦?”
“真的。宋子都和苏姑娘郎才女貌,一见如故,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出双入对,珠联璧合……
楚枫什么词都用上了,反正宋子都和苏清微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魏嫡秋波一转,道:“苏姑娘能得宋子都青睐,也是福分。”
楚枫一听,更加不是滋味,恼道:“什么福分?那个宋子都死板得很,要不是我逼他上台求聘,他还傻傻坐在那里……”
魏嫡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未等苏姑娘登台就迫不及待登台求聘?”
楚枫一时支吾:“我……我提点他是苏姑娘,他就迫不及待登台求聘了。”
魏嫡盈盈一笑,道:“我听医子说,你也用古长剑,求聘了两名神水圣使?”
楚枫的心一疼,道:“都是因为我,她们才触犯宫规,遭神水腐面,还要被送至秦淮,任人摆布。”
魏嫡默然,又道:“我听医子说,你还冒死救了影月仙舫两名被聘去的仙衣?”
楚枫忙道:“她们已经归入公孙门下。”
魏嫡道:“听说,你还被太阴老妖捉了去?”
楚枫又将为了找寻铜斗杯,他与盘飞凤飞赴晋阳将江复带回江南,于运河渡口,江复与老船家女儿钿花相认,然后得悉铜斗杯被逍遥子得去,谁知太阴老妖突然出现,将他捉走,原来是逼他和公孙大娘找寻一样宝物……一一道出。
魏嫡道:“听你这样说,铜斗杯竟是天山圣物,关系圣火安危?”
楚枫道:“是的,所以飞凤如此紧张。”
魏嫡笑道:“所以你要把铜斗杯藏于医子的药箱里,生怕飞将军得到铜斗杯,返回天山?”原来楚枫藏铜斗杯的动作虽然隐秘,但还是被心细如尘的魏嫡发现了。
“嫡子……”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飞将军。”
“嫡子,你真好!”
楚枫挽过魏嫡纤腰,歉疚道:“嫡子,我真该死,我每次都伤你的心。”
魏嫡依向他胸膛,幽幽道“你只会伤我的心,是不是?”
楚枫心中一痛,往昔一幕幕在脑海浮起:
先在瓜州,自己因为天魔女,一掌将魏嫡拍倒在地;
再在青城,自己暴怒之中,魏嫡想让他平静,却被他一手拂开;
再在唐门,天魔女进入潜息真渊,魏嫡欲以滴水无痕唤醒天魔女,却被自己怒吼一声;
这次在仙谷,自己狂暴之中,她欲以“滴水无痕”消去自己魔息,又被自己一袖拂飞。连同今次,已经是第四次伤透她的心。
为什么自己每次伤害的,总是她?但是她每次都原谅了自己,或许终有一次,自己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
魏嫡察觉楚枫有异,乃柔声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穿回鞋袜,回到仙谷,经过仙碧潭时,楚枫却停住潭边的小竹舍前,即魏嫡所住的那间小竹舍。
“怎么了?”魏嫡问。
楚枫道:“嫡子,你看其他人都有竹舍休息,独我没有,不如我和你……”说着用眼瞄了瞄小竹舍。
魏嫡秀鬓一红,道:“我要回雾月寒碧。”
楚枫忙道:“我也去看看逍遥大哥。”
魏嫡道:“师父不许外人进入雾月寒碧,你不要跟来。”
“我无处落脚呢?”
“你……在此休息吧。”魏嫡说完,转身掠去雾月寒碧。
楚枫一阵失落,乃走入小竹舍。小竹舍不过一张竹床,以及四角植有一株仙芝草,散着幽香。
楚枫心里叹道:“嫡子长居于此,只有四株仙草相伴,也是苦。”
隐约见床底有什么,乃俯身看去,原来床底藏着一双绣花鞋,十分精美。
楚枫奇怪,魏嫡平素穿的是踏雪纤云靴,从未见她穿过其它鞋子。而且这双绣花鞋不是放在床边,而是藏于床底,似乎怕被人发现。
楚枫一想,明白了。魏嫡到底是姑娘家,有爱美之心,也喜欢修饰精美的绣花鞋,但是大概冷月对她过于严苛,所以她不敢穿,也害怕被冷月发现,所以将绣花鞋藏于床底。
楚枫叹了口气,他突然察觉,魏嫡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背后,也是藏着一分清苦。
他走出小竹舍,忽觉霞光一闪,瞥见一端雅身影正从幽径步出,走向雾月寒碧小山谷,是公孙大娘。那道霞光就是她手腕上的霞玉镯偶尔发出的。
楚枫奇怪,遂暗随大娘走入小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