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转身,惊喜道:“楚公子要住下?”
楚枫眨眨眼,道:“晋祠水秀山清,我们不住这住哪?”
绿衣高兴道:“我马上去布置厢房。”飞步而去。
厢房果然布置得十分仔细,被褥、纱帐齐齐整整,梳妆台古色古香,墙上挂有字画,笔墨纸砚俱全,还有香炉、青瓷、玉盘等等点缀。
绿衣道:“这房间是我亲手布置,公子觉得怎样?”
楚枫笑道:“人说宾至如归,恐怕就是这样了。”
绿衣欢喜道:“公子满意便好。”乃退出房间,掩上房门。
公主和兰亭坐下,楚枫取出银针,递给兰亭,问:“医子姑娘,你看这是什么毒?”
兰亭接过,吃了一惊,将银针慢慢凑近烛光,针尖上的蓝光随即变成黑色。
“是黑鸩毒!”
“黑鸩毒?”
兰亭道:“公子可听过鸩酒?”
楚枫点头道:“听说鸩鸟的羽毛含有剧毒,用鸩羽侵入酒中,变成鸩酒,其毒无比。”
兰亭摇头道:“根本不需要侵入酒中,只需用鸩羽在酒上划过,再将酒赐人,饮之当即毙命。”
“这么毒?”
“这还不算。鸩鸟中最毒的是黑鸩,据说如果有一只黑鸩鸟在湖中洗浴,湖水皆毒,人若沾水一滴,必死无疑。这银针就是划过黑鸩鸟之羽毛,见血封喉!”
“不……不会吧,这么可怕?”楚枫额角渗汗,因见兰亭捻着银针,连忙接回自己手中。
兰亭忙道:“这银针尚有余毒,你小心!”
楚枫道:“我……习武之人,不怕!”
兰亭见楚枫有异,一惊:“你……中了鸩毒?”
“啊!”公主紧张起来。
楚枫笑道:“是中了,不过没事,我百毒不侵嘛!”
兰亭道:“幸亏这银针只有针尖一点鸩毒,否则就算你百毒不侵,亦未必抵受得了!”
楚枫一听,额角又是一阵冷汗。
兰亭越觉不妥,急道:“你伸出手来!”
楚枫伸出手,兰亭双手玉指同时搭住楚枫双手腕脉,仔细把探,一边又看着银针,神色骤然凝重,吃惊道:“整根银针都是鸩毒,你竟然将全部鸩毒吸入体内?”
楚枫一脸无辜,道:“我不想的,它自己入的。”
“你差一点就没命,你知不知道?”
“不会啊,我很好,还很精神呢?”
兰亭一下掉开楚枫双手,嗔气道:“你根本不明白自己有多危险。你总以身试毒,迟早一日会害了自己!”兰亭转开脸,眼带晶莹。
楚枫忙道:“医子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这银针原本是对付凤姐儿的!”
“啊?”
楚枫乃将在州府大牢救凤姐儿之事道出,兰亭和公主吃惊道:“谁人下如此毒手?”
楚枫道:“是晋小姐派去的人!”
楚枫又将晋小姐认定凤姐儿害死喜儿、李桐以及私吞凤临阁等等道出,公主和兰亭一时沉默。
楚枫道:“廉大人明天就会提审凤姐儿,我们……”
公主“啊”的一声。
楚枫急问:“怎么了?”
公主道:“根据法令,私制毒散一旦定罪,可即时处决,无需上报!”
楚枫一愕:“怎会有如此法令?”
公主道:“因前朝毒散盛行,贻害极大,先帝曾颁下法令,各地州府一旦发现有人私制毒散,可先斩后奏!而且只要人证物证俱在,必是即日定罪,翌日处死!”
楚枫暗吃一惊:难怪晋小姐说自己只有一晚时间,原来凤姐儿明天就会被定罪处死。
公主道:“只得一晚时间,我们如何为凤姐儿洗脱罪名?”
楚枫道:“既然无法洗脱,那就让廉大人无法定罪!我去将那些毒散器具盗走,没有物证,廉大人无法定罪!”
公主摇头道:“不行!廉大人必定见过那些器具,如果盗走,廉大人可以直接处死凤姐儿,无需提审!”
“这……”
楚枫望向兰亭,兰亭凝思片刻,道:“物证我们不能动,我们只能从人证入手。如果我没有猜错,晋小姐收买的人证,必定就是举报凤临阁之人,而且那些赃物器具很可能就是他藏在凤临阁的。只要寻得这个人证,我们就有办法为凤姐儿洗脱罪名!”
公主道:“但我们根本不知道人证是谁?”
兰亭道:“上次晋小姐以比翼鸟嫁祸凤临阁,是由管家芸娘去办,我猜今次以毒散嫁祸,必定也是由芸娘去办。”
楚枫一拍脑袋:“对!上次飞凤说芸娘半夜三更偷出晋祠就是去见那个王员外,商讨如何对付凤临阁。我们可以从芸娘入手。还是医子姑娘聪明!”
兰亭道:“马上就要天亮,楚公子赶快去查!”
“好!你们留在厢房,等我好消息!”
楚枫离开厢房,忽见不远处绿衣正立在一株芭蕉树下,弄着叶子。
“绿衣,你还未睡去?”
绿衣连忙躬身:“我怕公子叫唤,不敢睡。”
楚枫笑道:“我们不用伺候,你去睡吧。”
“是!”
绿衣刚走几步,忽又转身,小声道:“楚公子,我家小姐只是对付凤临阁,对公子没有恶意。你……安心住下。”便急急离去。
楚枫耸耸肩,悄悄潜行至芸娘房间处,里面还亮着灯火,正要靠近,灯火忽一灭,楚枫一惊,以为被发现,跟着有人走出,正是芸娘。芸娘左右看了看,然后径至角门处,出了晋祠,楚枫暗暗跟着。
芸娘掠行数里,掠入一处树林,有人已等在树林之中,不是别个,正是以毒针射杀凤姐儿的那个汉子,王员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