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嫡还剑入鞘,向铁狂手和莫沉光一拱手,道:“两位前辈可好?”莫沉光依旧阴郁着双眼,没有答话,铁狂手道:“多谢谪仙子出手相救!”
魏嫡见他垂着左臂,赤红赤红,愕然道:“你左臂……”
铁狂手未答话,铁儿已经哭喊道:“爹右臂才被那恶公子削下,左臂又让那个红发恶人……呜……呜!”
魏嫡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道:“这是寒玉露,涂于手臂上,可接续筋络,解去赤火!”
铁狂手妻子连忙接过,帮铁狂手涂于手臂上。铁狂手本来只觉手臂仿似被火一下一下灼烧,极之难受,一涂上寒玉露后,登时丝丝冰凉渗入肌肤筋络之中,赤热随之散去。
铁狂手试着动了动手臂,虽然可以动,不过再发不出一丝劲道,甚至还不如一个常人之自如,但总算是不至于废去。
铁狂手妻子将寒玉露涂抹一遍后,将小瓷瓶递回给魏嫡,魏嫡道:“你收下吧,赤炼掌颇为霸道,恐怕须涂抹多次,赤火才能完全散去!”
“多谢姑娘!”铁狂手妻子乃将小瓷瓶收入怀中。
魏嫡又一拱手,道:“前辈保重,晚辈告辞!”说完转身要走,铁狂手连忙喊住道:“等等!”
魏嫡停住,铁狂手对妻子道:“娘子,你打开包裹!”他妻子连忙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包裹里不过是几件换洗衣服和杂物以及一些零星碎银,不过下面压着一卷画轴,看上去十分古老。
铁狂手想抽出画轴,竟然抽不出,他妻子连忙帮他将画轴抽出。铁狂手颤着手臂将画轴递给魏嫡,魏嫡愕然:“铁前辈,你这是……”
铁狂手道:“我现在只想好好跟妻儿生活,江湖之事我不想过问。这画轴是摸金兄弟临死前交给我保藏,我本来不想收,不过……唉!它一日在我身上,我一日无法平静生活,况且如今我也无力再保藏这画轴,就请谪仙子收下!”
魏嫡接过画轴,想起当日在西湖山林,那个凶残的黑袍人划开摸金兄弟小腹,取出一样东西后,似乎还想从摸金兄弟身上找出什么,却找不到,莫非就是这画轴?
魏嫡问:“铁前辈,你可知这画轴摸金兄弟如何得来?”
铁狂手道:“他们只说是从一古墓中盗得,亦没有说什么画轴。不过他们说过,这画轴千万不能打开,否则……”
“否则怎样?”
“摸金兄弟也没有说明,只说无论如何不能打开画轴!”
“既然如此,我就将画轴藏于滴水剑派,绝不让任何人打开!”
“那就多谢谪仙子!”
魏嫡走后,莫沉光望向铁狂手,道:“铁兄,十年没见,想不到铁兄已为人父。孩子多大了?”铁狂手左手艰难地抚着铁儿头发,道:“今年八岁……”
小儿马上道:“还有两个月就九岁了!”
铁狂手脸上露出笑容,没错,再有两个月铁儿就九岁了。
莫沉光望着他已经被削去的右手臂膀,道:“铁兄,你右臂是被谁削去的?”铁狂手道:“被谁削去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只想跟妻儿过些平静生活!”
“你左手……”
莫沉光没有说下去,铁狂手却问道:“曲兄……还好么?”
“好!”
莫沉光牙缝勉强挤出这个“好”字,双眼沉郁得几乎死灰一般。铁狂手目光落在他一直收在衣袖中的右手上,道:“你……还是不肯将右手……”
“二十年前,我右手已经没了!”
铁狂手不再作声,莫沉光问:“你打算去哪里?”铁狂手抬头望了望,道:“天下之大,我想总有我安身之处!”
“希望如此!保重!”
莫沉光离开后,铁狂手对妻子道:“娘子,这一路上要你担惊受怕,我……”
“铁大哥,你没事就好!”他妻子轻轻挽着他左臂,强忍着泪花。
“我这手……”铁狂手望了自己左臂一眼,又望向铁儿,道,“娘子,以后恐怕要靠你……”
“铁大哥,你不要说,我们走吧!”
……
魏嫡带着画轴走着,她虽然不知道这画轴画的是什么,不过亦猜得摸金兄弟必是因为这画轴丧命,赤炼火君要杀铁狂手多半也是因为这画轴。
她想起那晚那个黑袍人之残忍,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显然仍心有余悸。她很自然又想到了楚枫,当晚若不是他突然闯入,自己恐怕要……
她知道楚枫去了京城,而且是跟上官医子一道去的,她心里叹了口气,决定先将画轴交给师父再说,师父到目前为止还查不出那黑袍人身份!
她正想着返回滴水剑派,却听到了一个令她吃惊的消息:楚枫当了送嫁将军要一路护送公主和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