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将金牌递给妙玉道:“你收好!”妙玉却不接,道:“你拿着吧。”楚枫也不推辞,拉着妙玉衣袖走到华荆华俊处,对华荆华俊道:“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是华荆华俊就与楚枫、妙玉走到一边,楚枫道:“敢问两位,今次劫镖之事,两位是否知道内情?”
华荆华俊又对望一眼,没有作声。
楚枫乃一亮手中金牌,道:“两位亦无须隐瞒,今次劫镖的乃是禁宫四大内侍,主使之人正是当今天子!”
华荆华俊吃惊地望着楚枫,楚枫道:“两位不必惊疑,内中隐秘我们一早已经从一位公公处探听到,所以我们一直暗中跟着江南镖局,以为接应。”
华荆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隐瞒。赈银事实上是丞相冒死强争得来的,皇上极不愿意,所以丞相一直很担心这赈银之事。近日丞相无意间得知禁宫四大内侍同时离开了皇宫,连皇上身边的宠信心腹庞公公也秘密出了京城,丞相担心赈银有什么变故,所以马上派我们火速赶来护送赈银,刚才真是多得两位舍命出手,否则丞相一翻苦心就付诸东流了!”
“果真是当今天子主使,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楚枫咬牙切齿骂着,华荆华俊知江湖中人素来心直口快、无所顾忌,惟有默不作声。
妙玉道:“他们会不会再来?”
华荆答道:“事情已经泄露,他们应该看出我们已经猜知他们身份,所以除非再有高手加入,否则不会再轻举妄动!”
楚枫点点头,华俊道:“楚少侠……”楚枫连忙耍手摇头道:“什么少侠、老侠,两位不介意,喊我一声楚兄好了。”
华俊笑道:“楚兄当真爽快之人。刚才听江老镖头语气,似乎与楚兄颇有交情。”
楚枫笑道:“我不过喝过江老镖头一次寿宴,送过他一副对联,仅此而已。”
“这样……”
楚枫见他有什么话想说,却欲言又止,乃道:“华兄有什么,不妨直说!”
华俊道:“今次劫镖之事,恐怕还另有隐情。”
“哦?”
楚枫一脸惊异,华俊继续道:“据我所知,那五百万赈银,江淮州官本来是首先委托镇北镖局押运的,镇北镖局也答应了,却不知为何,两日后又突然一口回绝,江淮州官才请江南镖局押运。”
“那又怎样?”楚枫问。
“朝廷其实已经暗中下令,假如今次镖银有失,江南镖局是要被诛九族的!”
“啊?”楚枫和妙玉同时吃了一惊,道:“你意思是镇北镖局就是知道镖银不保,要被诛九族,所以才又一口回绝押运?”
“具体怎样我们不清楚,但今次恐怕是有人故意让江南镖局接下这趟镖,也料到这镖银必然会有失,所以欲借此将整个江南镖局连根拔起!”
楚枫惊愕道:“谁会有此祸心?不会是皇上吧,他总不会算计区区一个江南镖局吧?”
“我们言止于此,楚兄既与江老镖头有旧,就叫江老镖头小心提防便是!”
楚枫点点头,道:“我会的。”
这时,江镇南已经处置好,准备重新起程。楚枫和妙玉走过去,江镇南道:“小兄弟,说来惭愧,当日老夫在寿宴上未能阻止……”
楚枫连忙道:“江老前辈,当日群情汹涌,也不是前辈所能预料,只是当日因在下到来反令江老前辈寿宴不欢而散,实在过意不去!”
“小兄弟哪里话?说来老夫还未多谢小兄弟赠给老夫之寿联。老夫生平所收寿礼无数,还是以小兄弟之对联最合老夫心意,即使现在,老夫还带在身边时常观赏。”
“前辈见笑了。”
江镇南又道:“今次实在多得小兄弟冒死相救,否则,老夫这条老命已经向阎王爷报到了。”
楚枫笑道:“前辈客气了。我不过是被人一路追杀至此,碰巧撞上而已。”
“哦?谁人追杀小兄弟?”
楚枫瞄了一眼身边妙玉,道:“就是这位峨嵋弟子呢,她说要替天行道!”
妙玉咬着嘴唇,没有作声。
江镇南一怔,看看妙玉,又看看楚枫,随即呵呵笑道:“江湖上颇多小兄弟的传言,老夫也略有所闻,不过老夫相信小兄弟!”
楚枫却叹气道:“可惜有些人偏偏只相信传言,只相信师父,自己亲眼所见也不相信哩。”边说边又偷偷瞄了一眼妙玉,妙玉诈作听不到。
江镇南呵呵一笑,道:“老夫先去打点人马出发,请!”说完走开了。
楚枫见妙玉不言不语,似乎若有所思,乃问:“妙玉,你怎不说话?”
妙玉道:“江湖传言,你在江老前辈八十寿宴上大闹江南镖局,弄得江老前辈十分难堪,对你恨之入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你现在知道传言有多可信了吧。你真杀了我,日后发觉我原来是冤枉的,到时又是内疚、又是悔恨,那又何苦?”
妙玉笑道:“你这样说,是不是想我放你一马?”
楚枫嘻嘻笑道:“不是,我是想你放我两马三马,四、五、六、七、八马!”
妙玉“噗哧”笑了一声。
楚枫又道:“我命反正是你的,你喜欢什么时候拿去就什么时候拿去。”
妙玉咬了咬嘴唇,没有作声。
……
当晚,一行人落脚在秦安地界一座大院处,这里离凉州只剩两日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