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听到后面这句话,立时笑了:“你去替我回了太太,就说茶楼里还有事忙,我暂时不得脱身,请太太恕罪。”
小厮答应了,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韩婆子有些担忧:“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太太真有急事……”
郑娴儿淡淡道:“除了杀头,旁的都不算急事。”
韩婆子闻言便不敢多说,只是脸上不太好看。
她深知不能再劝,可是太太那边被驳了颜面,如何是好?
郑娴儿却不管那一套。见小厮走了,她便提了提裙角,依旧不紧不慢地沿着长街向前走。
一路上,议论不止,讽声不止。就连沿街的店家,也往往停了生意跑出来,把郑娴儿当个奇景来看。
从贞妇烈女、巾帼豪杰到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荡妇,她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便完成了这个转变,可不是个奇景是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郑娴儿站在“饮杯茶”的门口,展颜笑了。
残冬未尽,迎着寒风走出一身汗来,倒也畅快。
刘掌柜迎出来,面上神色有些尴尬。
郑娴儿在门口略站了一会儿,恰看见小枝从马车上下来,怀里抱着一副卷轴。
韩婆子忙迎了上去:“哪里的师傅这样勤谨,这么快就裱好了?”
小枝笑道:“咱们的生意,谁敢怠慢?”
郑娴儿同着众人一起进去,见伙计们都在,便笑道:“快把这卷轴挂起来,再到外面去放几个炮仗。若有人问,就说咱们茶楼有喜,凡三日内上门的茶客皆赠铜牌为凭,进店茶水点心永久八折。”
刘掌柜一一答应着,果然后面便有小厮送了一大盒子铜牌过来,显然是郑娴儿早有准备。
小枝带着伙计们把装裱好了的绣幅卷轴挂了上去。刘掌柜仰头看着,脸上的神色愈发尴尬了。
郑娴儿笑问:“怎么,我绣得不好?”
刘掌柜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把“不好”两个字说出来,只讪笑道:“奶奶腕上有伤,绣成这样已是难得了。”
郑娴儿接过伙计送来的热茶,浅浅一笑:“你倒会说话。不过,这可不是我受伤后绣的。这是先前在缀锦阁住着的时候,百无聊赖打发时光的东西。如今我细细一瞧,果然绣得乱七八糟,若是放到缀锦阁去卖,一定会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刘掌柜陪着笑了两声,无奈道:“果然缀锦阁是奶奶亲生的,我们便是捡来的!”
郑娴儿看着那四个字,微笑不语。
一杯茶尚未饮尽,便已经有客人进了门。
看到堂上挂着的那幅字,客人抚掌大赞:“‘逢凶化吉’?好个‘逢凶化吉’!楼家遭逢奇冤,本以为是一场大难,谁知一转眼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揭了过去,可不是正应了‘逢凶化吉’这四个字?大拙大巧、大俗大雅,这家茶楼,有趣!”
刘掌柜闻言大喜,忙亲自双手托了茶水和铜牌送过去,笑道:“这挂幅正是我们东家在楼家落难期间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如今楼家蒙受皇恩脱此大难,这挂幅也算是沾了几分喜气,故此挂在中堂之上,愿进店的客人同喜同贺,遇难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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