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错过了门下弟子跟凉州散修一场不打不相识的混战,也错过了年轻镇国公爷跟花紫嫣相逢相认的感人场景,此时愣愣站在树下,那清秀女子似乎这才想起来什么,捧着自己一口没动的汤面递到近前,“师父,您吃面。”
魏光序摇摇头,目不转睛看着棚子里。
一张桌子边坐着三个人,花紫嫣坐在中间,左边抓着黑裙墨莉的手不放,右手轻柔抚摸陈无双含着暖暖笑意的脸颊,听侄儿在说这些年的经历,珍珠城用圆月弯刀的小范也好、自困南疆二十五年的二叔花扶疏也罢,谁说的也没有自家侄儿娓娓道来好听。
老板娘害怕那头由黑猫变成的黑虎,倚着面馆门框,羡慕地看着花紫嫣,她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幸福了,有镇国公爷这样的侄儿,还有南海段百草这样的师父,说是得天独厚也不为过,可她恐怕永远也体会不到花紫嫣心里的苦楚。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世事就是如此,人间才有意思。
棚子里的人个个修为不凡,早就察觉到魏光序御剑而来,只是不认得这位门主,见他没有敌意自然就相安无事,许家小侯爷呼啦呼啦吃了大半碗汤面,舒舒坦坦打了个饱嗝,又腆着脸凑到段百草跟常半仙两人的桌边大献殷勤,段前辈吃一瓣蒜他就忙不迭剥一瓣递过去,从没有过这等待遇的邋遢老头气得要拿筷子敲他。
陈无双原本只想说些开心的事情,可花紫嫣偏捡着要紧的问,他只好从头说起。
从白衣判官沈廷越爱妻身死,一直说到在十万大山边缘引发天地呼应时遇上叔公花扶疏,又说到在剑山采得先祖逢春公的焦骨牡丹,花紫嫣几度哀叹落泪。
在镇国公爷提及剑山经历的时候,孙澄音脸色明显很是尴尬,捧着碗凑到贾康年桌上吃面,两人吃相一个比一个斯文,半点惹人嫌弃的声响都没有,吃完一大碗,书生打扮的贾先生才擦干净嘴角抬起头,询问有关道家撒豆成兵术法的事情。
孙澄音没有藏私,轻声说了个开头,徐守一跟阴山那位瘸腿术士就都凑到近前,三位师承道家不同分支流派的人物你一言我一语,倒让贾康年在很短时间内就明白了玄之又玄的术法有何优劣,暗自揣摩如何才能把近些时日恶补的兵法跟撒豆成兵两相结合,如果运用得法的话,以后遇上漠北妖族大军兴许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妙用。
整整两个时辰,陈无双直说到日头偏西,棚子外面的江湖修士陆续增多。
花紫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默然许久,从随身的储物香囊里取出一个丝线有些褪色的荷包,工艺很是精细,正面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纯白色牡丹,反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溪边是两个娟秀的小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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