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无主的何赟眼见情势到了这般不可转圜的地步,伸手死死拽住陈季淳的衣袖,急道:“陈大人三思啊,这真要是动起手来,可就是藐视天家的大罪···”
一向温文尔雅的陈季淳从他手里挣了两挣,才挣出衣袖,重重叹了口气,“何兄应该知道,司天监的事情历来都是观星楼主一言而定,陈家有规矩,如今无双执掌权柄,就不容任何人出声质疑。”
何赟愣了片刻,突然满怀期冀往北看去,可是一条大路上哪有旁人的踪迹,恨声骂道:“该死的鲁辛恕,再来迟些,何某要奏请太子殿下,先斩了他的狗头!”
裘归燕一跃下马,拿刀身拍了拍马头,那匹跟随他时日已久的坐骑领会主人意思,朝后退去。
倒不是因为自身修为境界在陈无双面前不值一提,裘归燕不敢率先出刀,是因为如果以后宫里追问起来,查明是他先对司天监观星楼主不敬,那么不只是整个玄武营会因此被扯进深不见底的浑水里,而且连他的家眷子嗣都兴许会不得安生。
军中战将终究与江湖修士截然不同。
包括杨柳城那位厉掌柜在内的刀修临敌时,多是走御刀术的路子,但裘归燕这种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的行伍校尉往往更重刀法,得了手中景祯皇帝御赐的这柄地品长刀以后,他多年如一日,在扎营于京都城西的玄武营中磨砺招式,经日累月不曾仗着外戚身份稍有松懈,底子打得极为扎实,更将学自于燕州的一套刀法与军中朴实无华的劈砍架势融会贯通,甚至在营中将士起哄的切磋中,面对修为高出他一个品级的营官付珵,两百招内不落下风,深得赞誉。
陈无双察觉到这位校尉已然有了死志,颇为惋惜,“裘校尉不能死在雍州北境,却要死在京都城永定门,你想没想过,人只有活在世上,才有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机会?”
裘归燕抿了抿嘴唇,刀身上缓缓亮起一团光芒,“末将以为,忠君即是建功。”
陈无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霍然抬手,以剑做刀力劈山峦,青色剑光几乎瞬间凝如实质,使出六七分力道的这一剑气息内敛,竟然连该有的破空声都听不见分毫,可见如今的观星楼主对于体内真气掌控到了何等精妙程度。
始终在全神贯注状态下的裘归燕应对极快,在焦骨牡丹剑锋劈落的同时,大喝一声微微蹲身,双手持刀拧腰上撩,但没等刀剑相互碰撞,他就已经知道绝对接不下来八品剑修这看似随手施为的一剑。
不能躲。
陈无双这一剑劈落的速度好像有意放慢了几分,裘归燕心下了然,这简简单单一剑之后应该并没有多少繁复变化,只要及时收刀后撤两步就能避开,只是自己一旦退却,对于身后那三百步卒的士气而言就是一个巨大打击,所以他只能咬着牙拼尽全力,想着总不至于一招就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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