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撇嘴笑了一声,似乎对他们如此谨慎的举动很是不屑,灌满水囊以后才站起身来,牵着自己的马匹凑到河边饮水,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韩放歌先是散出灵识四处打探,确定周围没有旁人,又朝小河上下游两头看去,这条河流水质清澈,河面有一丈多宽,水却不算太深,最中间约莫也就四尺就见底,那匹枣红马低头饮水时,女子也举着水囊仰头灌了两口,然后就退后几步找了处荫凉坐下,从储物香囊里摸出两块精致点心,吃相比京都里的大家闺秀还好看。
传令兵见韩放歌缓缓点头,抬起一条手臂紧紧攥拳旋即松开,做完手势,八百骑兵这才牵马往河边凑,不过都只在那匹枣红马的上游找地方,而且每次都是不多不少两百人依次交替,先灌满水囊再让马匹饮水。
几个月以来,大将军郭奉平教给韩放歌的第一条带兵之法,就是要让手下守规矩,哪怕是要他们去送死,都不许有一句怨言,韩放歌这一点做得很好,从饮马川带出来的这些骑兵明明已经口渴得嗓子冒烟,在他仰头喝水之前,没有一人把灌满的水囊举到嘴边。
枣红马喝足了水,甩着长尾慢悠悠走到那主人身侧,而那女子吃完点心拍了拍手站起来,既不说话也不走,拧开水囊又喝了几口,秀眉微蹙转头看向河流对面出神,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传令兵又等了片刻,那女子终于一声招呼都不打,径自上马远去,瞧方向是顺着来路折回驿道,继续往饮马川奔走,“将军,那修士走了。”
韩放歌点点头,散出灵识确实再也察觉不到那奇怪女子的踪迹,暗自放下戒备,又见几百匹军马饮过水精神抖擞都没有半点异常,嗯了一声,接过传令兵手里的水囊仰头就往嘴里灌,被烈日晒过半天的河水入口稍微觉得有些温热,微微能尝出一丝甜意。
一口气喝了小半水囊才停下,韩放歌抬手抹了把嘴,笑道:“让马儿也歇歇,咱们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再上路,避一避日头,也好吃口干粮。”
八百骑兵齐声称是,这才纷纷笑着举起水囊喝水,索性放任马匹跑进河流中嬉戏,而后见韩放歌摘下铜盔捧水洗脸,也都跟着有样学样,大热的天裹着一身铠甲早就汗流浃背,能洗一把脸都觉得恢复了不少气力。
可是一炷香时间之后,喝了不少水的韩放歌就发现了不妥,先是几匹上了岸的军马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紧接着所有马匹都好像被抽空了浑身力气,一片一片哀鸣着趴下,任由主人怎么拽缰绳都站不起来。这位寄身江湖足以扬名立万的四境枪修顿时遍体生寒,猛地站起来刚要出声说话,却头晕目眩险些在平地上跌倒。
而后就是一阵耳鸣,不只体内真气运行极为缓慢,连血液周身行走的速度都开始逐渐放缓,心急如焚却提不起力气来,从修出真气踏足一境那年以来,第一次如此惊恐,这般谨慎小心还是没逃过中毒,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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