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尘土的陈无双似乎笑了一声,右手五指一张,那柄用着极为不顺手的大刀受气机牵引,乳燕投林般倒飞进他手中,而后抖腕一甩脱手而飞,带着一道浓郁青色光华越过臧平攸脑袋,刀锋落地轰然巨响。
轻描淡写地一次出手,一柄大刀只露出刀柄,前后却延伸出十余丈长的一条半寸宽裂纹。
田思贤被那一声身后的炸响惊得瘫坐在地上,要不是身有修为,只怕当场就会尿湿裤裆,而自小就在军中长大的臧平攸倒还能在强烈的惧怕中维持住身形,不知哪来的胆气,猛然回头双眼泛红大喝一声:“滚!谁敢上前一步,回去我扒了他的皮!”
这句话让陈无双非常满意,臧平攸也算没让将门虎子这个称谓蒙羞,点点头道:“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只是我还想看看,少将军有没有聊几句的胆气。”
带着面具的高人第二次开口要跟他单独聊几句,臧平攸苦笑一声,命都掐在你手里了,这时候不答应跟你聊才叫做有胆气,情急之下早忘了这修士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深呼吸几口气强行镇定下来,看都没看魂不守舍的田思贤一眼,掂量着语气道:“前辈···想聊什么?”
那些家将战战兢兢退后三四丈,尽管少将军说让他们滚,可都是吃臧家的一口饭,谁也不敢真把他丢在险境不管,真要是为了救驾护主死在这里,臧将军兴许还能念及情分照料家人,要是少将军死了这些人却活着,那家里老老小小就都要承受滔天怒火。
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那位高人自矜身份,不会以大欺小对少将军动手,所幸那人戴着面具不露容貌,如果真想把他们全部击杀在这里,何必遮掩容貌?
陈无双没有急着跟臧平攸聊,低头朝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穿着粗气的田思贤,不屑笑道:“刚才你要给我一个教训,我若是跟你动怒实在有**份,要是置之不理我心里又不痛快,难办呐···不如这样,我可以高抬贵手饶你一次,看见那毛驴没有,你去数一数它身上一共有多少根白毛,在我跟少将军聊完之前数清楚了,你出言不逊的事情就此揭过,数不清楚的话···”
看见一线生机的田思贤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朝毛驴所在的地方跑去,头也不回地带着哭腔喊道:“前辈放心,前辈放心,我一定能数清楚!”
“世上哪有一定就能做成的事情。”陈无双像是自嘲一样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去管田思贤,转身走了几步轻松越过那条溪流,语气似笑非笑道:“少将军不必怕,我的兵刃留在这里,咱们去溪流对岸说话,不要打扰了你那位数驴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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