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许家豪富的底蕴,光《春秋》就有五六个版本之多,自幼受名师指点教导的小侯爷,论学识胜于新科探花郎百倍还多,在墨莉惊奇的眼神中得意洋洋解释道:“陈大哥,现在流传于世的《春秋》至少有十数种,虽然都说自家珍藏的是圣人原本,但其实大多都是后人添加了批注或夹带了历代大儒批注的,刚巧咱们许家有一卷不足五千字的,不出意外,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原本。”
将怀里一大摞书册放在桌上,许佑乾随手拿起那卷竹简解开细绳缓缓展开,上面的字迹是半个指甲大小的古篆,笔画晦涩繁复难以辨认,这种字体陈无双见过两回,一次是进剑山采剑时,那座山门牌匾上的“剑山”两个字,另一次则是藏在石狮子绣球里的那面青铜圆镜背面刻着的“昆仑”,听到小侯爷说不足五千字,白衣少年立即心里一动,点头道:“念。”
许佑乾能认出铜镜上“昆仑”二字,自然是学过古篆的,毕竟是孩子心性存了卖弄的意思,故意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茶润喉,拉长语调抑扬顿挫念道:“夫天地之有道,万物岂无度焉?”刚读了一句,陈无双就张口接上:“日月行也有道,四季变也有常···”
小侯爷立即闭了嘴,听着陈无双悠然一字一句地背诵下去,眼神在他淡然微带笑意的脸上跟手里竹简上飘忽不定,满脸的不可思议神情,直到听他把区区不到五千字一字不落的背完,竟然跟竹简上的内容完全一致,才讶然道:“你···陈大哥这探花郎,难道真是实至名归?”
生于许家是幸事,小侯爷从两三岁识字启蒙开始,侯府上请来的先生就是一位因年老而致仕的饱学大儒,先帝在位时曾历任太子洗马、国子监祭酒、文华阁大学士,在许家见到这卷竹简喜不自胜爱不释手,直言有此一卷可传万代,是如假包换的《春秋》原本,尽心竭力教了许佑乾三年分文不取,最后只焚香沐浴亲自执笔誊抄了一遍就心满意足回乡养老,这样珍贵的古籍,胸无点墨一向为天下读书人所不齿的陈无双竟然能流利地背诵下来,莫非他先前那些年的荒唐行径,都是有意自污名声借此韬光养晦?
陈无双也没想到,那本从河阳城张正言家得来的《春秋》竟然真是先古圣贤原本,见唬住了许佑乾,便顺势故作高深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探花郎?公子爷要是从此弃剑,皓首穷经在学问一道上狠下苦功,中个状元入了翰林院也没什么稀奇。你家这卷竹简,有些年头了?”
墨莉见他越说越没正形,翻了个白眼,摇头起身去门外找小黄狗,心悦诚服的小侯爷认定了陈无双乃是允文允武的大才,忙不迭把竹简递到他手里,“据当年教我的先生推断,这卷竹简极有可能就是那位被称为万世之师的圣贤执刀刻下的真迹,陛下派人送口谕来要过几次,我爹都没舍得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