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帘子,严诩洗澡,越千秋在外头放哨,顺便交换着彼此关于这些天发生事情的各种讯息。当然,作为师父,严诩不但非常强硬地要求越千秋先说,而且一再警告不许粉饰太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告诉他。
于是,越千秋就没用春秋笔法,有什么说什么,基本上那叫一个事无巨细,只除了皇帝和东阳长公主去见萧卿卿的那桩秘闻。
虽说之前大致听说过金陵城发生的一些事,可此时越千秋按照时间顺序一一道来,严诩听在耳中,还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然而,相比裴旭倒台,玄武泽劫杀,小胖子和萧敬先那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刺客,他最最惊怒的,却是越千秋在晋王府遭人袭击,还有昨晚的那个刺客。
他一巴掌拍在浴桶边上,怒气冲冲地说:“萧敬先倒是给了你一个交待,裴家也倒台了,那个害你的裴家子也没好下场,可昨晚上的事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算完了?”
“照爷爷的说法,影叔亲自去查了,总能有结果的。”越千秋一句话堵住了严诩的抱怨,随即方才重重咳嗽了一声,“师父,我这都说完了,你该告诉我这些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吧?走这么久居然连信都不捎回来,你也太不拿我这个徒弟当回事了!”
话音刚落,越千秋就听到严诩惊咦了一声。他顿时略微一分神,随即就觉察到了有人靠近,连忙看向了门口。果然,没过多久,门帘就被人轻轻打起,紧跟着,东阳长公主低头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子。还不等他开口,严诩就抢在了前头。
“娘,我不是差不多每旬都有消息送回来吗?你居然没告诉过千秋?”
见越千秋讶然看着自己,东阳长公主沉默了片刻,随即就淡淡地说道:“最初你送回来的消息,我暂且都压下了。金陵多事,我可不想千秋这冲动不亚于你的小子见了信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到时候你们师徒俩闹一个天翻地覆,没法收场。”
对于这样的理由,严诩顿时哑然,而越千秋却狐疑地挑了挑眉。他这个人看似冲动,不管敌人是谁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逮着人就怼,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那根本就是柿子拣软的捏,专挑自己靠山的敌人下手,从不胡乱树敌。既然如此,东阳长公主担心他闹什么?
难不成严诩的发现,是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一定会大闹一场的?而且,什么叫最初的消息……难不成后来的消息则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东阳长公主自然不会忽略越千秋盯着自己的目光,哂然一笑后就继续说:“但后来阿诩你送回的消息,我不曾收到过,甚至不知道你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算一算,我至少有二十天不曾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所以我一直都在严令武德司和刑部总捕司打探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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