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达太高看我了,您坐下说。”素以回了南炕上,和颜悦色道,“我以前在御前当值,小沟小坎的遇着了,是谙达里外帮衬着,我心里感激您呢!”
长满寿哎哟一声,“小主儿这话奴才不敢当,您有今天是您的福泽到了,奴才一个走营的碎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素以笑了笑,“万岁爷出宫了?”
长满寿道是,“照旧是荣寿贴身伺候,另有侍卫处粘杆处护驾,七八个军机大臣随行。”
她点了点头,心里发空,叹了口气又问,“那路线呢?怎么走?”
“出直隶,从太原西安绕行,最后经武昌入苏杭。”长满寿觑她脸色,宽慰道,“小主儿别担心,主子自打做王爷起就在外头办差的,这一路又是微服,微服有微服的好处,反倒比赫赫扬扬更安全些。”
“那就好。”说着腼腆的一笑,“我在主子跟前伺候惯了,冷不丁闲下来,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顿了顿想起他的来意,便问,“您先头说要传话,是什么话?”
长满寿站起来,虾着腰道,“主子没抽出空来和小主道别,让奴才带话给小主,主子临走知会了皇后主子和内务府,庆寿堂这片不许人随意进出。换句话说,就是小主儿您得了尚方宝剑啦!就跟金钟罩罩住您似的,这庆寿堂是万岁爷划的一片禁区,没他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惊扰。那些个没能耐又眼红的主儿,想寻您晦气是不能够了。”
素以哦了声,有点像圈养的鸡鸭,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觉得悲哀的同时劝自己看开些,便也不怎么排斥了。因为他不在,给她钦点个避难所,认真算起来其实还不赖。
她缓着声气儿说,“难为主子想得周全,我本打算送他来着,又怕不合规矩。这会儿他一走,我没着没落的。”
长满寿咧着嘴笑,“您暂且委屈,能委屈到多早晚?万岁爷不会坐视不管,您且有升发的时候。您瞧您现在已经是贵人了,再往上晋嫔,晋妃,晋贵妃,还不都是万岁爷和主子娘娘一句话嘛!只不过暂且要按捺罢了,主子们有他们的难处,毕竟底下千百双眼睛瞧着。不光宫里,还有宫外那些牵枝绊蔓的亲贵们,要妥善的安抚好,不让他们起哄架央子,这也需要多方考虑不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水滴石也穿呢,您说在不在理儿?”
长总管当说客说得正热闹,青稞从外面进来了,对素以蹲个身道,“皇后娘娘打发造办处送用度来了,说主子这里是新开门户挑费大,要多照应着点儿。刘嬷嬷在清点东西,才刚听她说古华轩懿嫔肚子里的龙种足了月,这两天瞧着就要生了,各宫的主儿都去探望,问主子要不要过去示个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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