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往门口一守。
陈牧上前拿起擀面杖,迎头砸在李肃脸上。
一棒子打得他鲜血横流,鼻子歪在一边,咸的、酸的、辣的都一发滚出来。
“跑我房间装逼来了是吧?!”
李肃被打得有点发懵。
一个愣神的功夫,就一屁股蹲在地上。
他过去也曾和这纨绔认识,知晓他目中无人。
但从未想过他直接动手。
甚至把他打趴下后,他还继续吃饭!
念及此,他表情微微扭曲。
这灵餐用的皆是异兽,往日里外公让他上餐桌多吃几口,他都得感恩戴德、乐不思蜀。
然而这东西却是三少爷日常珍馐。
脸上疼痛与嫉妒,让他握紧的拳头疯狂发抖,再想起外公的许诺,他冷声开口道:
“三少爷倒是冷静,事发了都不知道。”
四目相对中,陈牧眼中无悲无喜,嘴角上扬,笑得漫不经心。
“想吃?”
李肃下意识咽下口水:“我可没这本事,能天天享用灵餐。”
陈牧边吃边笑道:
“也对,你不是本家人,连山庄弟子考核都混不上,跑去偷偷求三长老收留,然后在外门弟子那边感谢师兄师姐教导,得了底下一群趋炎附势的家仆吹捧,心便开了花。
然而三长老哪怕灵餐吃不完,也轮不到你吃残羹剩饭,好不容易得了几次机会,混上餐桌,又得了点许诺,顿时心生壮志,倒是敢跑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青年蠕动的喉管停住,沉默依旧,闷声说道:
“这不是见三爷您出关,来告知您犯事了吗?”
“不是来讨食吗?”
陈牧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得青年心微跳。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生怕被陈牧拦住,误了外公大好前程,就直接扑向了凳子。
然而陈牧却一手按在凳子上:“想撞断腿?”
青年大骇,顿觉自己可能被外公骗了,正想着求饶,却见那废柴三少爷抄起木凳:
“拿我来换自己前途,来欺负老实人是吗?”
木凳狠狠砸下,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横流,鼻子歪在一边。
酸甜苦辣中,他只来得及听见那人掷地有声道:
“来,和我念,礼仪之邦~邦~邦!”
几下板凳结束,李志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陈牧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门外的影子,平静道:
“大哥,你要在门外看到什么时候?”
房门外有一人缓缓走了进来,小厮被他捏住后颈,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少爷。
陈三行表情很是复杂,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句话没说: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弟吗?”
“先让他出去。”
“好。”
陈三行右手一抖,小厮就像是被风卷走一般,嗷嗷叫着被吹到了院落外。
正在温酒的陈牧停顿了一下,笑着说:
“我说我不是邪祟,你信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牧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但总有些地方不在上下四方,不在古往今来,我便来自那里。”
陈三行瞪大虎目,明显是不相信。
陈牧笑了笑说:“我啊,每次做梦都会来到这里,从风月楼花魁的床上醒来。
讲真的,我一开始差点被逼疯,如果不是发现在这世界,我所获得的成长都会反馈到现实,可能我早坚持不下去了。”
那两米高的糙汉子虎躯一震,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那个世界是怎样?”
“唔~别的国家不好说,但我来自一个平民也能吃饱穿暖的国家?”
“平民也能吃饱穿暖的国家?你怎么不说你是武神转世?三弟,这妖魔乱世假借人躯的妖邪多了去了,你知道我一般怎么处理吗?”
陈牧摊了摊手说:“我怎么不知道?在这不断重复的七场梦境里,我直接死在你手上就有两次。”
糙汉子沉痛道:“你是恨我不管你,才杀害三长老外孙吗?”
陈牧翻了个白眼:“要是有个神经病,一冲进房间就朝你喊打喊杀,还准备拿起板凳打着自己的左腿,你着了两次道,还要犯第三次吗?”
陈三行摇头:“第二次我就会直接捶烂他的头。”
“那我人还怪好咧~”
但片刻后他又察觉到自己被带歪了。
这小子说得太理所当然,像极了三弟那混世魔王能做出的事。
陈牧嘴里哼着小曲,将一旁倒在血泊中的青年踢到一边。
他知道陈三行为什么不动手。
连续4次梦境,平均每个梦境短则2个月,长则3个月,就算是厮混他也该了解三少爷的三分脾性了。
看三弟魂飞天外,不愿解释,陈三行沉痛地取下大堂墙上挂着的铁枪。
“我陈家出了你这样个畜生,当真是家门不幸,我今天就……”
陈牧打断他的话:“今日你就代弟受罚,自折一臂,并把我押去闭关?”
嗖的一声,铁枪横扫,在砸到陈牧头上前却收了力道。
那名莽汉皱着眉盯着陈牧挡住铁枪的手:“你这身手果真好了不少。”
陈牧将枪身推开道:“大哥,你又不用真功夫,我都被你打了三次了,挡不住才怪。”
这话莽汉哪能相信,沉声道:“你要一门心思只走正道,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吗,你知道外边人怎么说你的吗?他们……”
“他们说我是狗。”陈牧幽幽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