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犰犰坐在右边的长椅上。披着胡來的军装外套。腿上搭着小白染血的西裤。身旁。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对面的长椅上。胡來仅着军装衬衣。军装西裤下的腿。修长。优美。右腿压左腿。随意翻看着手机。
犰犰望着手术室模糊的玻璃。发着呆。
无论小白之于自己是什么。现下。他在里面。她在外面。犰犰只觉一股浓浓的情哀往上涌。
犰犰。有机会。你做李世民。我做丘行恭。一定护驾到底。。。
我也护你。。。
犰犰又觉鼻酸。
不仅是小白。
小六呢。
他跪着。那样哀默。
我们不是人。他就是人。他设计让你跟我赛车。我输了。他到处取笑我。把我当个沒种的窝囊废。。。
原來那天。她赢的竟是小六。。
她也听到了。小白的朋友们在如何叫嚷。。。前几天才飙赢了那个姓郑的龟儿子。。。
她又揪起了心。
还有他。。。还有胡來。。。
我是犰犰。我是犰犰。我是犰犰。。。
竟然。纸条也沒有了。
他彻彻底底忘了。。。
犰犰伤心无比地耸了耸鼻子。
我就这么一颗心。
还要工作。
还要生活。
倒叫。要为他们都cao碎了吗。
咳。看这要命的犰犰诶。。。她把世界搅得一团糟。到了。到埋怨世界辛苦了她。叫她好生cao心。
她揉了揉眼睛。告诫自己不能再哭了。再哭。明天一早肯定肿得吓人。丑死不说。还疼。(所以说。她到底又有多少心肠。她的父亲最了解她。喜。喜不过日落;悲。悲不出天明。)
其实。胡來虽随意翻看着手机。却也留意着她。她手旁那茶。一冷。胡少就起身给她去换新的。热气腾腾。她留意到沒有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一直在自己的小心思里转转。
现在。她揉眼睛了。胡來起身。走近她。微弯腰。
“楼上。是他们的主任休息室。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要不。你先上去休息休息。这边有消息了。我去叫你。”
胡來知道今天自己挺反常。人已经送來了。余下的事儿。可以吩咐许多人去做。何必陪。何必守。何必事无巨细。一律亲为。
谈不上为什么。可是。自然而然。就这么都做了。做都做了。胡來也就不想再细究。看她发呆。看她时而又泫然欲泣样儿。包括。只是看到她时不时耸耸鼻子。用手抹眼睛。。反正。是有点心疼就是。
犰犰摇头。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完全超支了她的精力。娇气包早累到不行了。可。还要强撑呗。
胡來看了下她。也不勉强。
“那你靠着休息一下。”
犰犰点点头。
又抬起头。看着他。半天又不说话。其实。明明眼睛里就是想说什么。
“怎么了。”
她还望着你。
胡來突然轻笑。
“要我猜也猜不出來呀。”
他美丽又包容的笑容。。。
犰犰抿抿嘴。“我想喝咖啡。”
“这么晚喝咖啡也不好。要不。我给你去端杯牛奶來。暖暖胃。也养养神。”
犰犰点点头。末了又加了句。“放点糖。”
胡來点头。直起身转身去了。
这要胡來还记得她。是不会叫她提醒的。胡來知道犰犰嗜甜。苦的淡的是一点儿也喝不下去的。
却。
胡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等他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鲜奶回來时。。。。犰犰不在座位上。。。他的军装外套放在长椅上。那条染血的裤子也在长椅上。。。。
却见护士们着急地都往那头的洗手间里跑。沒由來叫胡來心里一紧。
胡來忙拦下一个护士。“怎么了。”
小护士脸红扑扑。不晓得是因为跑得急得。还是被这样个仙子拦着得。。。“有个女人和一个孕妇在洗手间里都滑到了。。。”话还沒说完。仙子已经把手里的鲜奶塞进她手里。人。焦急跑了过去。。
里面乱七八糟。胡來却一眼望见了已经昏迷过去的犰犰。她的额头清晰可见的一块青。
“犰犰。”胡來挤了进去。靠近了她。护士们托着她。却不叫他靠近。“她脸色这么白。别碰她。叫她慢慢平躺下來。”
胡來焦急地蹲下來。看着她。心里反复默念的。竟然是那句。“你还沒想起我是谁吗。”“你还沒想起我是谁吗。”。。。
该想起你吗。该想起你吗。。。
这已不是“该不该想起她”的问題了。
胡少真的揪心揪肺地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早儿。她醒了。
可是。。。。
“合德。。。是你吗。你别离开朕。。”迷迷糊糊。她揪着他的袖口。不松手。
赵合德。西汉汉成帝的宠妃。赵飞燕的亲妹妹。野史上说。汉成帝最爱躺在赵小姐的胸上睡觉。此为“温柔乡”的正解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