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煮粥,顾怀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纪林远放弃返校照顾明玉到现在已经做到了朋友该做的事,他也很感激他照顾明玉,可现在他已经回来了,明玉也不是缺人照顾,他却还是不走,那么紧张明玉,似乎太过了?
顾怀立想了想,给明玉的大姨小姨各打了一个电话——前几天他不在明玉的小姨和大姨都在医院照顾他。
顾怀立也没开门见山地问纪林远的事,毕竟那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也说不出口,就跟她们道谢,然后闲聊几句,拐着弯地提起了纪林远。
顾明玉的大姨是这样说的:“哎呀,那小纪啊,真是个好孩子,我从来没见过年轻人这么稳重,这么会照顾人。要不是年龄差太大,我都想让他给我当女婿。”
顾怀立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佳佳还小呢,过几年再看。”
顾明玉的小姨就是另一种看法了,“那孩子挺好的,就是太倔了,脾气不好。”
顾怀立倒是有些惊讶,“他脾气不好?”
“我说我来给明玉擦身,他非不让,还跟我抢毛巾,力气那么大,差点把我手弄折了。”顾明玉的小姨怨气颇大,“我都说了不合适,他是明玉的朋友,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那些脏活累活的?端尿盆接痰他都抢着做,就说明玉上大号,明玉姨夫也在呢,两个大男人还架不住一个孩子?可他就是不让接手,明玉也是,也不知道说说,这是能麻烦朋友的事吗?我说他两句,他还凶我!”
要是以前顾怀立不会觉得如何,铁哥们之间何须客气,他以前念书时跟丁盛同寝室,胃病犯了吐得一地都是,丁盛一个城里的大少爷,也是这样照顾他。但现在顾怀立先入为主,听在耳里就觉得不对味。
“你还说他了?”顾怀立对明玉小姨也有些不满,纪林远怎么说也是好心,一码归一码,既然是在他家做客,顾怀立就不能让他受委屈。
说到这个明玉小姨更气,“我哪敢说他,我说我外甥呢,他就凶我,说我不该对明玉那么大声,说我不尊重明玉的意愿,明玉乐意他照顾,我管不着。”
后面那两句可不是纪林远说的,但人在气头上嘛,添油加醋是必然的,明玉的小姨不是豁达的性子,她执拗决绝,要不当年也不会因为被家里逼婚继兄就离家出走,十几年不回来。
顾怀立第一个想法是‘你敢说我儿子不对???要是我在场我凶你更厉害’然后心里才“咯噔”一下,纪林远这行为却是古怪。
挂断电话后,顾怀立心里的猜疑更多,但他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同性恋的概念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同性恋是精神病,抓到要送到精神病院,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有精神病?
顾怀立到底是个偏心的自己儿子的父亲,他觉得就算周成是同性恋,那也不代表明玉也是,或许纪林远也有这方面的倾向,但明玉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跟他们学坏的。
顾明玉住院观察一个多月后,终于被允许出院,这期间纪林远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大概是怕被顾怀立发现,俩人不由自主的收敛了很多,平时相处也不想之前那样随意了,带着些刻意的距离。
顾怀立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真如他想的那样,明玉是正常的,纪林远也不一定有那个倾向,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