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默的眼睛眯起来,像是狡黠的小狐狸白朔甚至能够看到无形的大尾巴在她的身后晃呀晃着:“真的?”
白朔双手合十要出了罕见的高僧气度,长叹到:“真的。”
“那就好。”陈静默满意的点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张飞这两天老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想要问他女儿的情况,有时间传点照片回来吧。”
“唔,偷拍啊,这个有难度。”白朔捏着下颌假摸假样的思考着。
“没让你偷拍,是光明正大的招!”陈静默白了他一眼:“越来越像是咸湿大叔了。”
“是是……
当通话终于完结的时候白朔的身后才传来织再信长醉醺醺的声音:“真是不错的好女人啊。”
白朔扭头笑了笑:“是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就想起阿市啦。”织田信长摇晃着酒瓶低声的念诵着:“阿市”
阿市,织田市,号称战国第一美人的少女,也是织田信长的妹妹。
可惜已经在蛇魔挑起的战乱中失去联系了。
白朔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能沉默,看着喝醉的织田信长又开始唱那一首好像怎么唱都会跑调的《敦盛》。
“黄、天、盛、世。”
胡须紊乱而长的苍老男人穿着黄色的道袍面容丑陋,可是眼神中带着无限的耐心.手中抓着一根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这四个大字,然后看向围拢在身旁的那些灾民,重新念了一遍:“黄、天、盛、世。”
他毫不讲究形象的坐在地上声音平缓而诚挚的说道:“这是今天我到这里想要告诉你们的事情。”
“我来这,不为了征税,也并不会强迫你们加入军队。”张角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看向那些眼神麻木而懵懂的灾民:“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荒诞而美好的理想。”
“天下大治、人人安居乐业,税赋轻薄,没有摇心...每个人都有饭吃,有衣服穿,就算是不去做别人的狗,不去弯下脊梁也能够活下去,生存下去。”
张角不厌其烦的阐述着自己的理想,去描绘心目中的黄天盛世,哪怕观众的眼神中充满了麻木,寻找不到任何的希望,他也没有丝毫的气馁。
“那些野心家所污染的苍天已经失去了存在的道理和依仗,开始腐朽发臭;而我所期待的那个国度,是纯净的不被任何人的野心和暴戾所污染的新世界”
“这是一个值得去梦想和实现的世界,有很多人相信我,追随我,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死去。”张角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断续:“可是还有更多人活着,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们愿意相信这个梦想的存在么?”
寂静之中没有人回答的他的问题,有一个小孩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腿上包扎着绷带的瘸腿男人拉住,向着小孩子谨慎的摇头。
张角沙哑的笑了笑,从地上站了起来,温和的说道:“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四个难民的营地已经走过,还有七个难民的营地还未曾拜访,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第二天,他依旧盯着正午的炽热的阳光来到这里,叙述他自己的理想,为这里的灾民祈福,传播太平道的教义。
第三天,终于有一个瘸着腿的男人在孩子搀扶之下过来和他讲话,两个人聊的时间并不漫长,最后张角在黄昏中一个人离开了那个地方。
第四天,当张角离开那个营地的时候,一个瘸着腿的中年男人跟随在他的后面,而他的儿子走在前面为张角牵马口
第五天,第六天,越来越多的人追随的在他的身后,用粗陋工序染过的黄巾戴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不再麻木。
哪怕是在这个仿佛即将覆灭的世界中,也有人愿意去相信希望和理想的美好,他们愿意相信张角所描绘的新世界,追随在他的身后。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