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又给卡尹·莫尔兰斟了一杯酒。
“军队指挥国家的畸形体制,必须要结束,军事必须服从于政治、战争也不能是目的,否则帕拉图还会再踏入另一个深渊。”
卡尹·莫尔兰剧烈喘息着,垂头盯着杯子:“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成格罗夫·马格努斯的走狗,因为我是铁杆的议会派,因为在第一次政变发生后,我带头向第二共和国宣誓效忠。”
他抄起酒杯,再次把红色液体倒进喉咙:“但是,只要格罗夫·马格努斯能终结军队掌权的历史,哪怕他发动卑劣的政变,我也照样支持他。”
卡尹·莫尔兰掩面:“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背叛亲口许下的诺言,他会向联省人出卖国家,他会在赶走一支军队以后,又迎来另一支军队……”
温特斯默默拿出手绢,推到卡尹·莫尔兰面前。
“可是。”温特斯冷静地提醒:“我也是军人。”
“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卡尹·莫尔兰斩钉截铁地说。
“你只见过我三次。”温特斯反问:“就敢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第一次见你时,我并不了解你。那时候,我了解的只是米凯什等人眼中的你——英武、骄傲、锐气十足。”卡尹·莫尔兰咬住嘴唇:“现在的我,看过了你在《通讯上的所有文章,查过你发布过的每一条政令,找过所有我能找到的、真正接触过你的人,了解了所有我能了解你的一切。”
卡尹·莫尔兰直勾勾地看着温特斯,不容置疑地给出结论:“我确信你和盖萨·阿多尼斯、和斯库尔·梅克伦、和马加什·科尔温不一样!你绝对不是想要建立一个军队的国家,你也绝对不是想要成为一个窃国僭主,我确信你发自内心相信内德·史密斯元帅的理想,我确信只有你是真正在为帕拉图共和国而战。”
温特斯沉默片刻,毫不留情地说:“连我都不敢断言,我真正想要什么;连我都不敢断言,我真正是什么;连我都不敢断言,我会给帕拉图带来什么。你又凭什么如此信誓旦旦?”
“卡尹·莫尔兰。”温特斯伸手搭在对方肩头,有些怜悯:“你只是在赌博。”
“对!我就是在赌博!”卡尹·莫尔兰一把抓住温特斯的手,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后者:“我看遍了帕拉图,也没有比你更好的马!我赌输了一次,但我绝不会输第二次!让我来帮助你,温特斯·蒙塔涅!”
卡尹·莫尔兰根本不给温特斯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飞快说道:“我知道,你通过投票压倒了马加什·科尔温,在新宪章里加入了修正条款。但那不够!远远不够!
只有足够的力量去保卫,修正桉才是宪章;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卫,宪章就只是废纸!”
“你还不明白吗?温特斯·蒙塔涅!”卡尹·莫尔兰紧紧攥着温特斯的手腕,将后者的皮肤攥得发白:“你正在建立的这个国家,比第一共和国还要恐怖。军队将在你的共和国里,掌握比第一共和国还要大的力量。没有人可以制衡它,没有人可以左右它。到那时,你呕心沥血制定的修正桉,就是一张废纸!
错误的树苗长不出想要的果实,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可是你正在种下的这棵树苗,就是错误的。你需要我的存在!你需要我来平衡军队的影响力,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
“我祈求你,温特斯·蒙塔涅,我祈求你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卡尹·莫尔兰眼含热泪、浑身战栗,如同在虔诚祷告:“让我来帮助你!”
温特斯并未被卡尹·莫尔兰所感染,他只是冷静地问:“你要如何帮我?”
“让我。”卡尹·莫尔兰直视温特斯的双眼:“参加新垦地全体自由人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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